金臺全傳 第三十九回 小英雄改配上路　兩解差騙食充饑

上回說到牛妻叫聲：“馬叔叔啊，小人無得奶奶吃，還要哭毴毴。我的馬叔叔啊，馬叔叔?！迸Ｇ诘溃骸靶值?，你看娼根這宗光景，不祥之兆。我搭你必要在外頭死的了?！瘪R儉道：“阿哥，我搭你出路之人，為啥說屯色豆說話？”牛勤道：“色豆啊，被娼根屯盡的了?！苯鹋_說：“快些收拾收拾，趲路要緊阿?！迸Ｇ诘溃骸鞍⊙窖?，外勢有人笑殺哉?！北阆驊褍?nèi)取出花銀與馬儉均分。馬儉接了銀子，開口叫道：“牛兄，金二爺在你家中坐坐，我去安家?！迸Ｇ诘溃骸靶值苋チ司蛠?，早點動身。”馬儉道：“曉得的?！苯鹋_說：“立刻就來，趲路要緊?！瘪R儉道：“是哉。非只有解差催犯人，那間倒是犯人催解差?？磥砟葑羽B(yǎng)出爺來哉。”

不說馬儉一路回家，且說牛勤推上了門，說道：“金二爺坐坐，讓我里夫妻兩個，府場浪分別分別看?！苯鹋_道：“什么說話？”牛勤道：“呸呸呸，說差哉，破牀上分別分別。噲，家主婆啊，曾哭完來？”他妻道：“哭完哉。男個做啥？”牛勤道：“聽我吩咐他?！逼薜溃骸耙娔锏墓??！迸Ｇ诘溃骸敖袢障确蛴惺?，刑部大老爺點為長解?！彼薜溃骸澳抢锶ツ兀俊迸Ｇ诘溃骸把航廛姺?，金臺?！彼薜溃骸熬褪峭鈩莸呐笥涯厣叮俊迸Ｇ诘溃骸罢?。要到淮安竇總兵衙門交差?！彼薜溃骸鞍。途觼淼??！迸Ｇ诘溃骸八懒宋鹁觼?，勿死總要居來的?！彼薜溃骸翱谪?。”牛勤道：“紋銀二兩放在家中買柴米的。”他妻道：“當(dāng)真呢啥？真正好男人家，去了居來，悉聽你開心便了?！迸Ｇ诘溃骸版礁?，只講開心。我去之后，后門開勿得?！彼薜溃骸拔痖_?！迸Ｇ诘溃骸扒伴T勿許開，關(guān)得密勿通風(fēng)。雄蒼蠅趕了出去，雄蚊蟲飛勿得進來。先夫去了居來。若有個風(fēng)吹草動，哼哼，娼根呀，莫怪，莫怪。”他妻道：“路倒尸，勿要肉麻當(dāng)有趣。我奴故只面孔，本來狗吃多勿要的?！迸Ｇ诘溃骸拔鹬v究。四城門貼了無頭榜，原有勿識字的對親?！彼薜溃骸皢斡形遗@莊貨色，椏與別人多勿要的。勸你放心，放心。”牛勤道：“只要勿就是哉?！彼薜溃骸澳袀€，我奴也要叮囑你幾句說話?！迸Ｇ诘溃骸罢埥?，請教?！彼薜溃骸澳愕交窗步夥溉巳?，謹防軍犯脫身?！迸Ｇ诘溃骸版礁瑠A緊點?！彼薜溃骸爸T事小心為主，防防文書弄掉”牛勤道：“啊，埋的毴?！彼薜溃骸吧蠘蛳聵蛭鹨鴼?，酒少吃兩碗，勿要吃醉了，被別人搠一尖刀?！迸Ｇ诘溃骸稗鳉⒘四闳ゼ奕四厣?？”他妻道：“飯店里當(dāng)心拐子，空野場化還有強盜。”牛勤道：“囚毴，多少說一句好聽點的說話。”他妻道：“解到了犯人回文要討的?！迸Ｇ诘溃骸皶缘玫?。”他妻道：“勿要忘記，吾總勿偷人，放心放心。倘你嫖了小娘，必要爛脫卵的?！迸Ｇ诘溃骸笆窃?，是哉。勿多說，吉各嘮叨。快點收拾打個衣包，速速拿來棍子腰刀，馬兄弟一到，就要奔跑，奔跑，奔跑?！彼薜溃骸翱谪玻窃??？?，千勿做，萬勿做，做了衙門里人。妮子養(yǎng)的妮妮子，總勿做衙門里面人了?！蹦墙鹋_等得心中大怒，二目圓睜，喊一聲：“呔，到底去也不去？”牛勤道：“去的，去的?！苯鹋_道：“如若不去，俺自去了?！迸Ｆ薜溃骸澳械模绾伟?？聽得就在那間想逃了?！迸Ｇ诘溃骸岸?，二爺，你若當(dāng)真逃走，先要說一聲的口虐?！苯鹋_道：“俺自好漢，決不逃走的?！迸Ｇ诘溃骸罢從阋膊桓姨幼??！闭f之間馬儉已來。牛勤別了家婆，掛著腰刀，拿著棍子，他妻說道：“男的，文書呢？”牛勤道：“收拾在包里了?！彼薜溃骸霸琰c居來啊。”牛勤道：“曉得的?！迸Ｆ薜溃骸榜R叔叔，你的阿哥有點烏遭遭的，諸事要你照看照看?！瘪R儉道：“是哉。”牛妻道：“倘然沉殺在水里了，打撈尸首要緊?！迸Ｇ诘溃骸芭?，勿色子娘的頭。二爺走罷?！苯鹋_道：“走啊。”牛勤道：“家主婆關(guān)門。”他妻道：“來哉?！?br>
不說牛妻關(guān)了大門，再說馬儉、牛勤二人同了金臺走去出了城，一直羊腸路，大家巴不得就得淮安。金臺是日夜要行六百里，如今雖有刑具在身，比了牛、馬二人還快幾分得來。下午時分，肚中饑了，便尋了一個酒店，三人一同進內(nèi)。先吃酒，后吃飯。金臺的食量好，兩個解差尚吃他不過。酒飯已完，店小二前來算賬，共該六錢四分銀子。馬牛二差抵莊，金臺會賬。金臺銀子雖多，在著滄州捉住之時，不在身邊，在于下處，已被張其們弟兄八人收拾用完的了。此時身邊分文沒有。牛勤道：“噲，金二爺，六錢四分拿出來?！苯鹋_道：“叫那個拿出來?。俊迸Ｇ诘溃骸岸斈贸鰜??！苯鹋_道：“我是沒有?！迸Ｇ诘溃骸澳钦f無得?！苯鹋_道：“沒有就沒有了?！迸Ｇ诘溃骸鞍⊙剑翘幠?？”金臺道：“大老爺賞你們銀子那里去了？”牛勤道：“安了家哉呀?！苯鹋_道：“什么說話，大老爺叫你們做盤費的，并不是叫你們安家的?！迸Ｇ诘溃骸岸斅牪钤?。大老爺說，念你們家中窮苦不過，賞你們安家銀十兩，路上盤川軍犯金臺拿出來的。”金臺道：“噯，那有這句話?！迸Ｇ诘溃骸按罄蠣斆髅靼装渍f的，我們聽得仔仔細細的?！苯鹋_道：“我倒聽不仔細，回轉(zhuǎn)去。”牛勤道：“做啥？”金臺道：“大老爺面前問個明白?！迸Ｇ诘溃骸斑@個使勿得，讓我里會了罷?！苯鹋_道：“這就罷了。”牛勤道：“兄弟拿出來。”馬儉道：“我是無得噲。”牛勤道：“那里去哉？”馬儉道：“還了債哉?！迸Ｇ诘溃骸叭肽镔\，大老爺叫我里做盤川，勿叫你還債的?！瘪R儉道：“阿哥，你勿曾聽得，我說小人債務(wù)欠得多，約他們有了差使就還，那間有了差使勿還，勿是正經(jīng)人的說話哉。大老爺說，原像正經(jīng)人，賞你還債銀五兩還了債務(wù)，然后動身。”牛勤道：“家婆的！，那里有這宗說話?！瘪R儉道：“金二爺聽得的，若勿相信，問聲金二爺看?！迸Ｇ诘溃骸拔业?jīng)]有聽得，回轉(zhuǎn)去?！瘪R儉道：“啥？”牛勤道：“伊要回轉(zhuǎn)去，大老爺面前問個明白，到底是還債的呢，做盤川的?！瘪R儉道：“勿要問得，我奴聽差的?！迸Ｇ诘溃骸叭绱?，拿出來。”馬儉道：“今朝阿哥出了，明朝兄弟出就是了?！苯鹋_接口說：“照啊，一日一個，輪流倒也公道?！迸Ｇ跓o奈，把酒錢還去。

貝州好漢心中想道：刑具當(dāng)身，好不奈煩，走一步路多不爽快的。那解子多是愚笨，待我騙開了刑具罷。主意已定，便叫聲：“二位哥哥?！倍硕嗟溃骸柏M敢，豈敢。二爺啥見教？”金臺道：“我是貝州金臺阿?！瘪R儉道：“各搭的小輩英雄，揚名四海，打盡天下無敵手的好漢就是二爺哉？”金臺道：“我有說話與你們講?！迸?、馬二人道：“啥說話呢？”金臺道：“如今奉旨改叫林和，有人問你們，不可說是金臺，原說林和?！倍藨?yīng)聲：“口夭?！苯鹋_道：“若勿小心誤說金臺，就是違旨，你們二位多要砍頭的啊?！瘪R儉道：“啊唷，怕人，世世阿哥記好?！迸Ｇ诘溃骸靶值芪鹨??！瘪R儉道：“如此的，我里先演演看?！迸Ｇ诘溃骸澳潜M演法？”馬儉道：“你問吾看，吾回報得來呢，回報勿來?！迸Ｇ诘溃骸罢f得勿差?！瘪R儉道：“長兄請啊。”牛勤道：“豈敢，豈敢。長兄尊姓大名？”馬儉馬小弟，姓林名和。”牛勤道：“噯噯噯，毴子，吾的家婆?！瘪R儉道：“做舍，做舍，弟媳婦悔氣？”牛勤道：“問俉，說姓馬名儉?！瘪R儉道：“啐啐啐，跋昏哉。小弟姓馬名儉?！迸Ｇ诘溃骸案夏抢?？”馬儉道：“東京人氏?！迸Ｇ诘溃骸白錾渡獾?？”馬儉道：“當(dāng)衙門的?！迸Ｇ诘溃骸昂冒?，發(fā)財?shù)脴O。”馬儉道：“五兩銀子，淮安回轉(zhuǎn)也算勿得發(fā)財？”牛勤道：“淮安去做啥？”馬儉道：“押解貝州好漢金臺到淮安去充軍?！迸Ｇ诘溃骸芭?，啊媽的！。”馬儉道：“啥啥啥，牽及父母，該當(dāng)何罪？”牛勤道：“勿該叫林和，倒是林和；那間勿該叫金臺，倒是金臺。阿媽的毴！”金臺、馬儉道：“啐，傳差哉。”金臺含笑想道：“兩個多是愚徒，世上罕逢的，些須小事何須試演呢?！北愕溃骸鞍。淮蟾绺?，今日一時一刻記不明白，只要路上謹謹當(dāng)心便了。”二人道：“是哉。”金臺道：“還有說話，你們聽者?！迸Ｇ诘溃骸斑€有啥說話？”金臺道：“我是打死番猴有大功勞的。”牛勤道：“功大得勢了充軍的?！苯鹋_道：“功勞雖大，罪名也大，因此將功折罪充軍的。三年無故，再召進京做官。”牛勤道：“啊唷，有趣殺哉?！苯鹋_道：“今朝的話，須當(dāng)記牢?！迸Ｇ诘溃骸吧墩f話？”金臺道：“件件多要從我?！迸Ｇ诘溃骸翱谪??！苯鹋_道：“要長要短多要依我，日后為了官，謝你們便了?！迸Ｇ诘溃骸岸嘀x老爺?！瘪R儉道：“入娘賊，且等他做了官再謝?！迸Ｇ诘溃骸爸x在前頭勿差的?！苯鹋_道：“一件不依，休要怪我，腳鐐手銬我自家松去，不到淮安去了。”牛勤道：“啊呀，二爺，這是使勿得的。件件依你，依你，依你?！苯鹋_道：“刑具在身走路不便，與我開了刑具走快些。”牛勤道：“啊呀，二爺，你要逃走呢啥？兄弟捉牢子?！苯鹋_道：“哈哈哈，我要脫逃何難之有！照樣你們一百個人也會逃走的。開了刑具，決不逃走?！迸Ｇ诘溃骸拔痖_呢？”金臺道：“如若不開，我就迸斷了腳鐐，散開了手銬，堂堂走了。”馬儉道：“噲，阿哥？”牛勤道：“兄弟那說？”馬儉道：“金二爺是硬漢子，開了刑具不會逃走的。金二爺，開是開了，你要放出良心來的口噓?！苯鹋_道：“我若連累你們，不是英雄好漢?！瘪R儉道：“阿哥，勿要怕，開了來哉?！迸Ｇ诘溃骸爱?dāng)真逃走了，勿得好死的，逃軍立斬之罪，二爺啊，各搭?！苯鹋_道：“我知道，決不逃走的?！迸Ｇ诒闳〕鲨€匙來，把金臺刑具開下，一齊打在包內(nèi)。好漢說道：“二位快些趕路罷。牛勤道：“二爺先走?！苯鹋_便前邊走，后面兩個解差跟著。

走不多路，金臺不見了。牛勤道：“勿好哉，軍犯逃走哉，兄弟快點追?！瘪R儉道：“阿哥追上去。”便四足如飛追去。那曉得金臺獨自在前頭行走，說道：“你們多是后生家，正在壯年，為何這等走，不快走啊？”牛勤、馬儉不答。二人一路閑講。牛勤道：“兄弟，到底你身邊還有多少銅錢？”馬儉道：“阿哥，實在腰無分文?！迸Ｇ诘溃骸盁o得吃啥個飯？”馬儉道：“這個有譜的呀?！迸Ｇ诘溃骸吧蹲V？”馬儉道：“尋個毴養(yǎng)一丬大酒館，吃個毴養(yǎng)一泡，你我將要吃完，一個假撒尿，一個假撒屎，溜了出來。丟個毴養(yǎng)在里面，軍犯是當(dāng)官貨色，極可以押飯吃。他是貝州好漢，拳頭名功，無得飯錢，店家怎肯干休？”牛勤道：“無得沒那呢？一邊末要，一邊末無得?！瘪R儉道：“只須乒乒乓乓匹匹拍拍一泡興打，大家走散?！迸Ｇ诘溃骸昂米V，好譜?！眳s好金臺走近，叫聲：“二位哥哥，什么好譜？”牛勤道：“二爺聽差哉。我說好餓嚇?！苯鹋_道：“飯店可有？”牛勤道：“前頭就是飯店哉。”三人一同走去，只見一丬飯店開在前邊，那店官在內(nèi)噴哈欠。但聞一聲嘆氣道：“咳，天啊，再是三日無生意，只好關(guān)店哉口虐?！瘪R儉一看，只好三百文本錢，吃勿起的。再走走了一段，見一個鋪子雙丬門面，極高的高樓，四塊招牌，六個走堂，貨色真多，主客也勿少，一個好娘娘掌柜，多只廿二歲，少只廿歲，風(fēng)風(fēng)月月，坐內(nèi)柜臺里面。但見一人出來會帳，一兩二錢三分，他便嬌滴滴聲音應(yīng)道：“是的，爺一兩二錢三分，讓了三分，一兩二錢銀子罷?！庇致犚娊械溃骸傲诸^面，五碗拿去。”一人應(yīng)道：“來哉，來哉?！焙媚锬锏溃骸叭拙扑慕?，五香雞兩只，快點，快點?！弊咛玫牡溃骸吧兑o？”好娘娘道：“客人早吃了要趕路的。”走堂的道：“如此叫里朵趕完了路了吃好?！蹦锬锏溃骸懊Χ刀滴鹨蛉ぴ铡！蹦窃S多人出出進進，一半多是小后生，只因要看掌柜娘娘生得風(fēng)流也。牛、馬二人立定一觀，心中思想：“這丬店本錢大，一年也吃得起，就照顧了里朵罷。”便道：“二爺，就是此間罷?！苯鹋_道：“人多得很?！迸Ｇ诘溃骸叭硕喑灶^大，就是這里便了。二爺請。”金臺不知其故，走進店中，牛勤說：“兄弟，拿包去寄出了。”馬儉道：“阿哥大大能吃個毴養(yǎng)一帳。”牛勤道：“兄弟說得勿差。”金臺先進店，掌柜娘娘便問：“客人吃酒呢啥？”金臺道：“吃酒?！蹦锬镉謫柕溃骸皫孜怀?？”金臺道：“三個?！蹦锬锏溃骸袄锩孀??！迸Ｇ诮涌诘溃骸盁迫?。”娘娘應(yīng)道：“口夭?！迸Ｇ诘溃骸拔逑汶u三只，熏肘、火肉、熏魚、酥肉盡多盡少拿進來末哉?！蹦锬镞B聲答應(yīng)說道：“里面坐，里面坐?！迸Ｇ谧哌M里邊，只見許多酒客，好生熱鬧。房子可以三面開窗，非常響亮，撐著遮陽。想這丬酒店倒大的，看看貨積如山，真有本錢。叫道：“二爺，里面有個空坐位在此。”金臺道：“伙計那里去了？”牛勤道：“出大恭，就來的?！闭f之間，馬儉到來。貝州好漢就問道：“包呢？”馬儉道：“寄出哉?！苯鹋_道：“為何寄出？”馬儉道：“二爺勿得知，那黃河渡口拐子甚多，酒店里多要當(dāng)心，若勿當(dāng)心，人多要拐去的。因此寄出的好?！苯鹋_道：“倒有認識之家寄頓么？”馬儉道：“黃河渡口這宗人家，七打八，多認得的?！苯鹋_道：“這也妙極。”牛勤道：“兄弟上首坐。”馬儉道：“阿哥，請坐?！弊咛玫陌才派暇齐?，壺中上號燒刀，碟中嫩雞、火肉、熏魚、熏肘、酥肉、密蹄盛著，四只大盆，一盤嫩藕，一盤鮮梨。三人斟酒，毫無謙讓，說說談?wù)?，火酒三斤已吃完了。牛勤問金臺道：“二爺，這個燒酒可好？”金臺道：“好雖好，只是少些?！迸Ｇ诘溃骸吧倌釉?。走堂的，來來來！”走堂道：“來哉。來哉，客人那木盡？”牛勤道：“好點燒酒可有？”走堂的道：“有?！迸Ｇ诘溃骸霸俅蛉?。”走堂道：“客人真的呢啥？”牛勤道：“作成你的生意，那說勿真？”走堂道：“吃多了燒酒，勿太平的?！迸Ｇ诘溃骸皼Q勿欠你一分五厘，太太平平出去?！弊咛玫溃骸拔鹬v欠嚇，只怕肚皮里青煙一起，我里要吃人命官司?；Ｎ鹌鸬??！迸Ｇ诘溃骸扒酂熞黄穑瑳Q勿害你。”走堂道：“是哉?！北闳ツ昧巳餆秮?。大家只顧吃，又加了三碗三鮮面，幾個走堂各自猜道：“阿二，我看這三個酒客這個吃法，勿要做了阿爺啊？”阿二道：“啥叫阿爺？”那人道：“阿爺吃孫子，白吃哉?！卑⒍溃骸巴妥?，你的色豆說過的，勿少一分五厘，太太平平出去的。”那人道：“只要太平就好了?！迸Ｇ诘溃骸白咛玫?，飯來，飯來?！弊咛玫溃骸吧渡渡?，吃了面還要吃飯？”牛勤道：“我里是吃勿下哉，二爺要吃?！弊咛玫溃骸翱谪?，一位吃飯?！弊咛玫乃惋堖M來，劈頭碰見了牛勤走將出來。走堂的問道：“那里去？”牛勤道：“肚皮里廂青煙起來了?！弊咛玫溃骸疤幼吣厣?？”牛勤道：“烏龜末逃走?！迸Ｇ谧叩贸鋈?，馬儉也來了，啊唷唷。金臺問道：“做什么？”馬儉道：“肚里痛，要出大恭了。”便走起身來往外奔去，在無人之處，會見了牛勤。要知后事如何，請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