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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獻(xiàn)通考 卷一百二十·王禮考十五
作者:
《文獻(xiàn)通考》馬端臨
○國恤 虞舜攝政二十有八載,帝乃殂落(帝,堯。殂落,崩也。堯壽一百一十七歲)。
百姓如喪考妣(百姓,百官),三載,四海遏密八音(遏,絕。密,靜也。四海,四夷。四夷絕音三年,則華夏可知,言盛德所化者遠(yuǎn)也。賈公彥《儀禮疏》曰:
《易·系辭》云,古者期喪無數(shù)。在黃帝九事章中,是黃帝以前心喪終身不變也?! 队輹吩?,百姓如喪考妣,三載,四海遏密八音。則是唐虞之日,心喪三年,亦未有服制也)。
殷太甲:惟元祀,十有二月乙丑,伊尹祠于先王。奉嗣王見厥祖,侯甸群后咸在,百官總己以聽冢宰(此湯崩逾月,太甲即位,奠殯而告。疏曰:《太甲中篇》云,三祀十有二月,伊尹以冕服奉嗣王,則是除喪即吉。明十二月服終?!抖Y記》稱三年之喪,二十五月而畢。知此年十一月湯崩,此祠先王,是湯崩逾月,太甲即位,奠殯而告。此奠殯而告,亦如周康王受顧命尸於天子。春秋之世,凡有奠殯即位,逾年即位。逾月即位,當(dāng)?shù)鞖浖次灰?。此言伊尹祠於先王,是特設(shè)祀也。嗣王見厥祖,是始見祖也。特設(shè)祀禮,而王始見祖,明是初即王位告殯為喪主也)。
高宗:王宅憂,亮陰三祀(陰,默也。居憂信默,三年不言。《禮記》作諒ウ。鄭玄以為兇廬,《論語》作諒陰。孔氏曰:“諒,信也。陰,默也。”字義各不同。) 《尚書·大傳》:《書》曰高宗梁ウ,三年不言。何謂梁ウ也?《傳》曰:
“高宗居兇廬,三年不言?!贝酥^梁ウ。子張曰:“何謂也?”孔子曰:“古者君薨,王世子聽於冢宰,三年不敢服先王之服,履先王之位而聽焉。以民臣之義,則不可一日無君矣;不可一日無君,猶不可一日無天也。以孝子之隱乎,則孝子三年弗居矣(隱,痛也,字或為殷)。故曰,義者彼也,隱者此也,遠(yuǎn)彼而近此,則孝子之道備矣。”
《喪服四制》:《書》曰:“高宗諒ウ,三年不言?!鄙浦?。王者奠不行此禮,何以獨(dú)善之也?曰:高宗者,武丁。武丁者,殷之賢王也。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。當(dāng)此之時,殷衰而復(fù)興,禮廢而復(fù)起,故善之。善之,故載之書中而高之,故謂之高宗。
周武王崩,成王十三而嗣立,周公居冢宰攝政。明年六月,既葬,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,以見諸侯,祝雍作頌。
《閔予小子》,嗣王朝於廟也。閔予小子,遭家不造,在疚(謂遭武王崩,家道未成,然孤特在憂病之中)。於乎皇考,永世克孝,念茲皇祖,陟降庭止(庭,直也。陟降,上下也。言武王長世能以孝行,為子孫法,文王以直道事天治民)。維予小子,夙夜敬止,於乎皇王,繼序思不忘(序,緒也。繼其序,思其所行之道不忘)。
成王將崩,命召公、畢公率諸侯相康王,作《顧命》惟四月,哉生魄,王不懌(始生魄,十六日,王有疾,故不悅懌)。甲子,王乃洮水,相被冕服,憑玉幾(王發(fā)大命,臨群臣,必齊戒沐浴,今疾病危殆,故但洮盥面,扶相者被袞冕,憑玉幾,以發(fā)命)。乃同召太保、芮伯、彤伯、畢公、衛(wèi)侯、毛公、師氏、虎臣、百尹御事(同召六卿,下至御治事者。太保、芮伯、彤伯、畢公、衛(wèi)侯、毛公,六卿也。冢宰第一,召公領(lǐng)之;司徒第二,芮伯為之;宗伯第三,彤伯為之;司馬第四,畢公領(lǐng)之;太保、畢、毛,三公兼也。芮、彤、畢、衛(wèi)、毛,皆國名,入為天子公卿。師氏、大夫官?;⒊迹①S氏。百尹,百官之長,及諸御治事者,平時則召六卿,使帥其屬,此則將發(fā)顧命,自六卿至御事,同以王召命也)。王曰:“鳴呼!疾大漸,惟幾。病日臻,既彌留,恐不獲誓言嗣。茲予審訓(xùn)命汝(此下成王顧命也。自嘆其疾大進(jìn),惟危殆。病日至,既彌甚,而留連恐遂死不得誓言,以嗣續(xù)我志,此我所以詳審發(fā)訓(xùn)命汝。統(tǒng)言曰疾,甚言曰?。?br>
昔君文王、武王,宣重光,奠麗陳教則肄,肄不違,用克達(dá)殷,集大命(武猶文,謂之重光,猶舜如堯謂之重華也。奠,定。麗,依也。言文武宣布重明之德,定民所依,陳列教條,則民習(xí)服。習(xí)而不違,天下化之,用能達(dá)於殷邦,而集大命於周也)。在後之侗,敬迓天威,嗣守文、武大訓(xùn),無敢昏逾(侗,愚也。成王自稱,言其敬迎上天威命,無敢少忽,嗣守文武大訓(xùn)而無敢昏逾天威,天命也。
大訓(xùn),述天命者也)。今天降疾殆,弗興弗悟。爾尚明時朕言,用敬保元子釗,弘濟(jì)于艱難(釗,康王名。成王言今天降疾我身,殆將必死,弗興弗悟,庶幾明是我言,用敬保元子釗,大濟(jì)於艱難。曰元子者,正其統(tǒng)也)。柔遠(yuǎn)能邇,安勸小大庶邦(懷來、馴擾、安寧、勸導(dǎo),皆君道所當(dāng)盡者,合遠(yuǎn)邇小大而言,又以見君德所施,公平周溥而不可有所偏滯也)。思夫人自亂于威儀,爾無以釗冒貢于非幾(亂,治也。威者,有威可畏。儀者,有儀可象。舉一身之則而言也。蓋人受天地之中以生,是以有動作威儀之則。成王思夫人之所以為人者,自治於威儀耳。自治云者,正其身而不假於外求也。貢,進(jìn)也。成王又言群臣其無以元子而冒進(jìn)於不善之幾也。蓋幾者動之微,而善惡之所由分也。非幾,則發(fā)於不善而陷於惡矣。威儀,舉其著於外者而勉之也。非幾,舉其發(fā)於中者而戒之也。威儀之治,皆本一念一慮之微,可不謹(jǐn)乎??鬃铀^知幾,子思所謂慎獨(dú),周子所謂幾善惡者,皆致意於是也。成王垂絕之言而拳拳及此,其有得於周公者亦深矣。蘇氏曰:“死生之際,圣賢之所甚重也。成王將崩之一日,被冕服以見百官,出經(jīng)遠(yuǎn)保世之言,其不死於燕安婦人之手也明矣,其致刑措宜哉?!保?。”茲既受命,還,出綴衣于庭,越翼日乙丑,王崩(綴衣,幄帳也。群臣既退,徹出幄帳於庭。《喪大記》云:“疾病,君徹懸,東首於北牖下”是也。於其明日,王崩)。
太保命仲桓、南宮毛,俾爰齊侯呂,以二干戈、虎賁百人,逆子釗于南門之外,延入翼室,恤宅宗(桓、毛,二臣名。、太公望子,為天子虎賁氏。延、引也。
翼室,路寢旁左右翼室也。太保以冢宰攝政,命桓、毛二臣使齊侯呂以二干戈、虎賁百人逆太子釗於路寢門外,引入路寢翼室為憂居宗主也。呂氏曰:“發(fā)命者冢宰,傳命者兩朝臣,承命者勛戚,顯諸侯體統(tǒng)尊嚴(yán),樞機(jī)周密,防危慮患之意深矣。入自端門,萬姓咸睹,與天下共之也。延入翼室,為憂居之宗,示天下不可一日無統(tǒng)也。唐穆、敬、文、武以降,閹寺執(zhí)國命,易王於宮掖,而外廷猶不聞,然後知周家之制,曲盡備豫,雖一條一節(jié),亦不可廢也。”)。丁卯,命作冊度(命史為冊,書法度,傳顧命於康王)。越七日癸酉,伯相命士須材(伯相,召公也。召公以西伯為相。須,取也,命士取材木以供喪用)。狄設(shè)黼綴衣(狄,下士?!都澜y(tǒng)》云:“狄者,樂吏之賤者也?!薄秵蚀笥洝罚骸暗胰嗽O(shè)階蓋,供喪役而典設(shè)帳之事者也?!表臌?,屏風(fēng)畫為斧文者,設(shè)黼幄帳,如成王生存之日也)。牖南鄉(xiāng),敷重篾席,黼純,華玉仍幾(此平時見群臣覲諸侯之座也。敷設(shè)重席,所謂天子之席三重者也。篾席,桃竹板席也。黼,白黑雜繒。
純,緣也。華,采色也。華玉以飾幾。仍,因也,因生時所設(shè)也?!吨芏Y》吉事變幾,兇事仍幾是也)。西序東鄉(xiāng)。敷重底席,綴純,文貝仍幾(此旦夕聽事之座也。東西廂謂之序。底席,蒲席也。綴,雜采。文貝,有文之貝,以飾幾也)。
東序西鄉(xiāng)。敷重豐席,畫純,雕玉仍幾(此養(yǎng)國老饗群臣之座也。豐席,┺席也,畫彩色雕刻鏤也)。西夾南鄉(xiāng),敷重┺席,玄紛純,漆仍幾(此親屬私燕之座也。西廂,夾室之前。┺席,竹席也。紛,雜也。以元黑之色雜為之緣。漆,漆幾也。
牖兩序,西夾其席有四。牖戶之謂之,天子負(fù)朝諸侯,則牖南鄉(xiāng)之席,座之正也。其三席各隨事以時設(shè)也。將傳先王顧命,知神之在此乎在彼乎,故兼設(shè)平生之座也)。越玉五重,陳寶,赤刀、大訓(xùn)、弘璧、琬琰,在西序。大玉、夷玉、天球、河圖,在東序。胤之舞衣、大貝、{卉鼓}鼓,在西房;兌之戈、和之弓、垂之竹矢,在東房(於東西序座北,列三五重,及陳先王所寶器物。赤刀,赤削也。大訓(xùn),三皇五帝之書,訓(xùn)誥亦在焉。文、武之訓(xùn),亦曰大訓(xùn)。弘璧,大璧也。琬琰,圭名。夷,常也。球,鳴球也。河圖,伏羲時龍馬負(fù)圖出於河。
《易·大傳》所謂河出圖是也。胤,國名,胤國所制舞衣。大貝如車渠。{卉鼓}鼓長八尺。兌、和,皆古之巧工。垂,舜時共工。舞衣、{卉鼓}鼓、戈、弓、竹矢,皆制作精巧,中法度,故歷代傳寶之??资显唬骸昂腓?、琬琰、大玉、夷玉、天球,玉之五重也?!眳问显唬骸拔餍蛩?,不惟赤刀、弘璧,而大訓(xùn)參之;東序所陳,不惟大玉、夷玉,而河圖參之。則其所寶者,斷可識矣。愚謂寶玉器玉之陳,非徒以為國容觀,意者成王平日之所觀閱手澤在焉,陳之以象其生存也。”楊氏《中庸傳》曰:“宗器於祭陳之,示能守也,於顧命陳之,示能傳也。”)。 大輅在賓階面,綴輅在阼階面,先輅在左塾之前,次輅在右塾之前(大輅,玉輅也。綴輅,金輅也。先輅,木輅也。次輅象輅,革輅也。王之五輅,玉輅以祀,不以封,為最貴;金輅以封同姓,為次之;象輅以封異姓,為又次之;革輅以封四衛(wèi),為又次之;木輅以封蕃國,為最賤。其行也,貴者宜自近,賤者宜遠(yuǎn)也。
王乘玉輅,綴之者金輅也,故金輅謂之綴輅。最遠(yuǎn)者木輅也,故木輅謂之先輅,以木輅為先輅,則革輅、象輅為次輅矣。賓階,西階也。阼階,東階也。面,南鄉(xiāng)也。塾門,側(cè)堂也。五輅陳列,亦象成王之生存也。《周禮·典路》云:“若有大祭祀則出路。大喪、大賓客亦如之?!笔谴髥食鲚`為常禮。又按所陳寶玉器物,皆以西為上者,成王殯在西序故也)。二人雀弁執(zhí)惠,立于畢門之內(nèi)。四人綦弁,執(zhí)戈上刃夾兩階。一人冕執(zhí)劉,立于東堂;一人冕執(zhí)鉞,立于西堂;一人冕執(zhí),立于東垂;一人冕執(zhí)瞿,立于西垂;一人冕執(zhí)銳,立于側(cè)階(弁,士服。雀弁,赤色弁也。綦弁,以文鹿子皮為之?;?,三隅矛。路寢門一名畢門。
上刃,刃外鄉(xiāng)也。堂廉日。冕,大夫服。劉,鉞屬。、瞿。皆戟屬。銳當(dāng)作钅允,《說文》曰:“钅允,侍臣所執(zhí)兵,從金,允聲。”《周書》曰:“一人冕執(zhí)钅允,讀若允?!睎|西堂,路寢東西廂之前堂也。東西垂,路寢東西序之階上也。側(cè)階,北陛之階上也。呂氏曰:“古者執(zhí)戈戟以宿衛(wèi)王宮,皆士大夫之職。無事而奉燕私,則從容義德,有膏澤之潤;有事而司御侮,則堅明守義,而無腹心之虞。下及秦漢,階執(zhí)戟,尚馀一二。此制既廢,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(shù)刻,而周廬陛,或環(huán)以椎埋。へ悍之徒,有志於復(fù)古者當(dāng)深繹也。”)。王麻冕黼裳,由賓階齊。卿士邦君,麻冕蟻裳,入即位(麻冕,三十升麻為冕也。
齊,升也??低跫晕麟A升堂,以受先王之命,故由賓階也。蟻,玄色。公卿大夫及諸侯皆同服,亦廟中之禮,不言升階者,從王賓階也。入即位者,各就其位也。呂氏曰:“麻冕黼裳,王祭服也。卿士邦君祭服之裳,皆。今蟻裳者,蓋無事於奠祝,不欲純用吉服,有位於班列,不可純用兇服,酌吉兇之,亦禮之變也?!保?。太保、太史、太宗,皆麻冕彤裳,太保承介圭,上宗奉同瑁,由阼階齊;太史秉書,由賓階齊,御王冊命(太宗,宗伯也。彤,也。太保受遺,太史奉冊,太宗相禮,故皆祭服也。介,大也。大圭,天子之守,長尺有二寸。同,爵名,祭以酌酒者。瑁,方四寸,邪刻之,以冒諸侯之圭璧,以齊瑞信也。太保、宗伯以先王之命,奉符寶以傳嗣君,有主道焉,故升自阼階;太史以冊命御王,故持書由賓階以升。蘇氏曰:“凡王所臨所服用皆曰御?!保?,曰: “皇后憑玉幾,道揚(yáng)末命,命汝嗣訓(xùn),臨君周邦,率循大卞,燮和天下,用答揚(yáng)文、武之光訓(xùn)(成王顧命之言,書之冊矣,此太史口陳者也?;侍?,君也,言大君成王力疾親憑王幾,道揚(yáng)臨終之命,命汝嗣守文、武大訓(xùn),曰汝者,父前子名之義。卞,法也。臨君周邦,位之大也,率循大卞,法之大也;燮和天下,和之大也。居大位,由大法,致大和,然後可以對揚(yáng)文、武之光訓(xùn)也)?!蓖踉侔?,興,答曰:“眇眇予末小子,其能而亂四方,以敬忌天威(眇,小。而如亂,治也。王拜受顧命,起答。太史曰:“眇眇然予微末小子,其能如父祖治四方,以敬忌天威乎!謙辭退於不能也。顧有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(xùn)之語。故太史所告,康王所答,皆於是致意焉?!保?。”乃受同瑁。王三宿、三祭、三咤,上宗曰饗(王受瑁為主,受同以祭。宿,進(jìn)爵也。祭,祭酒也。咤,奠爵也。禮成於三,故三宿、三祭、三咤。葛氏曰:“受上宗同瑁,則受之保介圭,可知宗伯曰饗者,傳神命以饗告也?!保?。太保受同,降,盥以異同,秉璋以酢,授宗人同,拜,王答拜(太保受王所咤之同,而下堂盥洗,更用他同秉璋以酢。酢,報祭也。祭禮,君執(zhí)圭瓚,尸,太宗執(zhí)璋瓚,亞。報祭,亦亞之類,故亦秉璋也。以同授宗人而拜尸,王答拜者,代尸拜也。宗人,小宗伯之屬,相太保酢者也。太宗供王,故宗人供太保)。太保受同,祭嚌,宅授宗人同,拜,王答拜(以酒至齒曰嚌。太保復(fù)受同以祭,飲福至齒。宅,居也。太保退居此所,以同授宗人,又拜,王復(fù)答拜。太保飲福至齒者,方在喪疚,歆神之賜,而不甘其味也。若王則喪之主,非徒不甘味,雖飲福亦廢也)。太保降,收。諸侯出廟門俟(太保下堂,有司收徹器用。廟門,路寢之門也。成王之殯在焉,故曰廟。言諸侯,則卿士以下可知。俟者,俟見新君也)??低跫仁熳?,遂誥諸侯,作《康王之誥》?! ⊥醭?,在應(yīng)門之內(nèi),太保率西方諸侯,入應(yīng)門左;畢公率東方諸侯,入應(yīng)門右,皆布乘黃朱。賓稱奉圭兼幣曰:“一二臣衛(wèi),敢執(zhí)壤奠?!苯栽侔莼?。王義嗣德,答拜(王出畢門,立應(yīng)門內(nèi),蓋內(nèi)朝所在也。召公主西方諸侯,畢公繼周公主東方諸侯。諸侯皆陳四黃馬而朱其鬣以為庭實。賓,諸侯也。諸侯舉所奉圭兼幣曰:“一二臣衛(wèi),為王藩衛(wèi)?!惫试怀夹l(wèi)。敢執(zhí)壤地所出奠贄,皆再拜首至地以致敬。義嗣德云者,史氏之辭,謂康王宜嗣前人之德,故答拜也。吳氏曰:“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,稽顙而不拜?!蹦鹿唬骸皠t未為後也?!鄙w有後者拜;不拜,未為後也。吊者、含者、衤遂者升堂致命,主孤拜稽顙,成為後者也。
康王之見諸侯,若以為不當(dāng)拜而不拜,則疑未為後也,此純乎吉也。答拜,既正其為後,且知其以喪見也)。太保暨芮伯,咸進(jìn)相揖,皆再拜稽首(冢宰及司徒與群臣皆進(jìn)相揖,相揖定位,又皆再拜,陳戒於王)。曰:“敢敬告天子”云云。王若曰,“庶邦侯甸男衛(wèi)、惟予一人釗報誥(康王在喪故稱名,《春秋》嗣王在喪亦書名也)。昔君文、武”云云。群公既皆聽命,相揖,趨出,王釋冕,反喪服(始相揖者揖而進(jìn)也,此相揖者揖而退也)。
蘇氏曰:“成王崩未葬,君臣皆冕服,禮歟?”曰:“非禮也”。“謂之變禮,可乎?”曰:“不可。禮變於不得巳,嫂非溺,終不援也。三年之喪既成服,釋之而即吉,無時而可者,曰:“成王顧命,不可以不傳,既傳不可以喪服受也。”曰:“何為其不可也,孔子曰:‘將冠,子未及期日而有齊衰。大功之喪,則因喪服而冠?!?,吉禮也,猶可以喪服行之,受顧命見諸侯,獨(dú)不可以喪服乎?
太保使太史奉冊授王於次,諸侯入哭於路寢而見王於次,王喪服受教戒諫,哭踴答拜,圣人復(fù)起,不易斯言矣?!洞呵飩鳌吩?,鄭子皮如晉,葬晉平公,將以幣行。子產(chǎn)曰,喪安用幣?子皮固請以行。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,叔向辭之?!痹唬骸按蠓蛑庐呉?,而又命孤,孤斬焉在衰之中。其以嘉服見,則喪禮未畢。
其以喪服見,是重受吊也。大夫?qū)⑷糁??皆無辭以見。今康王既以嘉服見諸侯,而又受乘黃玉帛之幣,使周公在,必不為此,然則孔子何取此書也?”曰:“至矣!其父子君臣之,教戒深切著明。足以為後世法,孔子何為不取哉!然其失禮則不可不辨?!?br>
《朱子語錄》:“或問居喪朝服曰麻冕乃是祭服。顧命用之者,以其以後繼統(tǒng)事於宗廟故也;受冊用之者,以其在廟而兇服不可入故也(舊說以廟門為殯宮之門,不知是否)。若朝服,則古者人君亮陰三年,自無變服視朝之禮,第不知百官總己以聽冢宰,冢宰百官各以何服蒞事耳,想不至便用玄冠黑帶也。後世既無亮陰總己之事,人主不免視朝聽政,則豈可不酌其輕重而為之權(quán)制乎?又況古者天子皮弁素積,以日視朝,衣冠皆白,不以為嫌,則今在喪而白布衣冠以臨朝,恐未為不可,但入太廟則須吉服而小變耳?!薄∮郑骸盎騿柨低踽寙史幻嵘眩沂茳S朱圭幣之獻(xiàn),諸家以為禮之變,獨(dú)蘇氏以為禮之失,何也?對曰:天子諸侯之禮,與士庶人不同,故孟子有吾未之學(xué)之語,蓋謂此類耳。如《伊訓(xùn)》元祀十有二月朔,亦是新喪。伊尹巳奉嗣王,見厥祖,固不可用兇服矣。”
扶君,卜人師扶右,射人師扶左(謂君疾時也。卜當(dāng)為仆,聲之誤也。仆人、射人皆平時贊正君位者),君薨以是舉(不忍變也?!吨芏Y·射人》:“大喪與仆人遷尸?!笔柙唬骸吨芏Y》:“太仆職掌正王之服位,射人職掌國之三公、孤、卿大夫之位,及王舉動悉隨王故知也。”)。君夫人卒于路寢(言死者必於正處。疏曰:君,謂諸侯。諸侯三寢:一正者曰路寢,馀二者曰小寢。卒歸於正,故在路寢。莊公三十二年八月,公薨于路寢?!洱狭簜鳌罚郝穼?,正寢也。寢疾居正寢,正也。男子不絕於婦人之手,以齊終也。僖公薨于小寢,譏即安,謂就夫人寢也。成公薨不書地,文公薨于臺下,襄公薨于楚宮,定公薨于高寢,皆非禮也)。
◎右始死
夏采掌大喪,以冕服復(fù)于太祖,以乘車建復(fù)于四郊(求之王平常所有事之處,乘車玉輅於太廟,以冕服不出宮也。太祖,始祖廟也。,用旄牛尾為之,綴於幢上,王祀四郊,乘玉輅,建太常,今以之復(fù),去其旒,異之於生。疏曰:
復(fù)者各依命數(shù),天子則十二人,各服朝服而復(fù)於太祖之廟,當(dāng)升自東ニ,北面,履危西上云。皋天子復(fù),如是者三,乃卷衣投於前,有司以篋受之,升自阼階,入衣於尸,復(fù)而不蘇,乃行死事也。郊,事神之處,乘玉輅,生時九旗,有有旒,今死去旒,是異於生也)。君復(fù)於小寢、大寢、小祖、大祖、庫門、四郊(尊者求之備也,亦他日嘗有事。疏曰:於小寢者前曰廟,後曰寢?!稜栄拧吩疲?br>
“室有東西廂曰廟,無東西廂有室曰寢?!贝诵嬚?,所謂高祖以下廟之寢也。
王侯同。大寢謂天子始祖諸侯太祖也。小祖,高祖以下廟也。王侯同。太祖,天子始祖,諸侯太祖廟也。兩言於廟,求神備也?!吨芏Y·夏采》,以冕服復(fù)于太祖廟是也。其小廟則祭供復(fù)之,其小寢大寢。則肆供服之,四郊則夏采服之)。
天子崩復(fù)曰天子復(fù)矣(始死時呼魄辭也,不呼名,臣不名君也。
疏曰:“普天率土,王者一人而巳,故呼天子復(fù),而王者必知其呼而反矣。若諸侯則曰某甫,稱字也。”)。
◎右復(fù)
鼓人:“大喪則詔太仆鼓(始崩及窆時也)”,太仆:“大喪,始崩,戒鼓傳達(dá)于四方(戒鼓,擊鼓以警眾。四方,以鼓聲傳達(dá)而聞之也)?!贝笏抉R:
“大喪,平士大夫(平者,正其職與其位)?!薄∷臼浚骸按髥?,作士掌事(事,謂奠斂之屬。疏曰:始死則有奠,及至小斂、大斂、朝夕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遷廟、祖奠、大遣奠等皆是,未葬以前無尸,不忍異於生,皆稱奠也)?!痹追颍?br>
“大喪、小喪,掌小官之戒令,帥執(zhí)事而治之(大喪,王后世子;小喪,夫人以下。小官,士也。其大官,則冢宰掌其戒令。治,謂其辦)?!被①S氏:“國有大故,則守王門,大喪亦如之(大故,謂兵災(zāi)也。大喪,謂王崩,非常之難須警備)?!甭觅S氏:“掌執(zhí)戈盾,夾王車而趨;喪紀(jì),則衰葛執(zhí)戈盾(葛,葛,武士尚輕。疏曰:臣為王,貴賤皆斬衰。斬衰麻,至葬乃服葛。今王始死即服葛,故云武士尚輕)?!贝笏就剑骸叭魢泄?,則致萬民于王門,令無節(jié)者不行于天下(大故,謂王崩及寇兵)。”司險:“國有故,則藩塞阻路,而止行者,以其屬守之,唯有節(jié)者得達(dá)之(有故,喪災(zāi)及兵也。閉塞要路之道,備奸寇也。
疏曰:”喪謂王喪?!埃┨熳颖?,巷市七日;諸侯薨,巷市三日(疏曰:若居天子、諸侯之喪必巷市者,以庶人憂戚無復(fù)求覓財利,要有急須之物,不得不求於邑里之內(nèi)而為巷市)?!?br>
◎右戒臣民
射人:“大喪,與仆人遷尸(仆人,太仆也。仆人與射人得掌王之朝位也。
王崩,小斂大斂,遷尸於室堂,朝之象也?!短垂贩鼍?,卜人師扶右,射人師扶左,君薨以是舉。疏曰:始死於北牖下,遷尸於南牖下。又云小斂於戶內(nèi)。是遷尸於室,小斂訖,遷尸於戶外。又遷尸大斂,於阼階,大斂訖,及遷尸於西階,以入棺。是遷尸於室堂。云朝之象也者,君所在而臣之,朝故云朝之象)。”玉府:“大喪,共角枕、角四(角枕以枕尸。角四,角七也,以楔齒。士喪曰: 楔齒,令可飯含。疏曰:按《既夕禮》楔,皂如軛,上兩末狀如枇杷拔屈中央楔齒)?!笔妓溃w尸于床,無斂衾,去死衣。小臣楔齒用角四,綴足用燕幾,君、大夫士一也(床,謂所設(shè)床第當(dāng)牖者也。疏曰:遷尸于床者尸初在地,冀生氣復(fù),既而不生,故更遷尸於床而離初死處,以近南當(dāng)牖也。無,覆也。斂衾者,將擬大斂之時衾被也。楔齒,解見上。綴足用燕幾者,為尸應(yīng)著屨,恐足辟戾,亦使小臣用燕凡綴拘之令直也)。幕人:“大喪,共帷幕,綬(詳見陳殯具條)。”委人:“喪紀(jì)共其木材(木材給帳事。此已上兩條,陳殯具條通用)?! 蛴疫w尸楔齒綴足帷堂 天子崩,告喪,曰“天王登假(告,訃也。登,上也。假,巳也。上巳者,若仙去云耳)”
◎右命訃
唯天子之喪,有別姓而哭(使諸侯同姓、異姓、庶姓相從而為位,別於朝覲,爵同同位。疏曰:此言朝覲爵同同位,然覲禮,諸侯受舍於朝,同姓西面,異姓東面,與此不同者,覲禮先公而後侯,先侯而後伯,亦是爵同同位,但同姓之中,先爵尊耳?!短垂罚K翈煟骸按髥?,令外內(nèi)命婦序哭(序,使相次秩。疏曰:
“按下注六卿以出及朝廷卿大夫妻皆為外命婦,其內(nèi)命婦即下經(jīng)內(nèi)命女是也,謂三夫人以下至女御也??薹?、以服之輕重為先後。若然,則內(nèi)命婦為王斬衰居前,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)?!薄?nèi)宗:“大喪,序哭者(內(nèi)宗,凡內(nèi)女之有爵者,序 次外、內(nèi)宗及命婦哭位)。”九嬪:“若有賓客,則從后。大喪,帥敘哭者亦如之(亦從后。帥,猶導(dǎo)也。后哭,眾之次敘者乃哭。疏曰:外內(nèi)命婦哭時,皆依尊卑、命數(shù)在后后,為前後列哭之,故須帥導(dǎo),使有次序也。唯天子之喪,別姓而哭。肆師序哭,內(nèi)宗序哭,九嬪帥敘哭,皆朝夕哭條所通用)?!彼臼浚骸胺彩恐惺卣?,令哭無去守(疏曰:此文承大喪之下,令哭無去守,則大夫士有使役守,當(dāng)須同為天子斬衰,不可廢事空官,故令哭不得去守也)?!奔日?,子坐于東方,卿大夫父兄子姓,立于東方,有司庶士,哭于堂下,北面;夫人坐于西方,內(nèi)命婦姑姊妹子姓,立于西方,外命婦率外宗,哭于堂上北面(正尸者,謂遷尸牖下南首也。子姓,謂眾子孫也。姓之言生也。其男子立於主人後,女子立於夫人後。世婦為內(nèi)命婦;卿大夫之妻為外命婦,外宗姑姊妹之女。
疏曰:人君初喪,哭位:子坐於東方者,子謂世子,世子尊,故坐於東方,謂室內(nèi)尸東,故《士喪禮》云:主人入坐於床東是也。子姓,謂眾子孫所生也。準(zhǔn)士禮,父、兄子姓大功以上,正立於室內(nèi)東方。今此經(jīng)總云,卿大夫、父、兄子姓立於東方。以士禮言之,當(dāng)在室內(nèi),但諸侯以上位尊,不可不正定世子之位,故《顧命》康王之入翼室,恤宅宗,不宜與卿大夫、父、兄子姓俱在室內(nèi)也。卿大夫等或當(dāng)在戶外之東方,遙繼主人之後。有司庶士哭於堂下北面者,以其卑,故在堂下北面。則諸父兄子姓等雖小功以下,皆在堂上西面也。夫人坐於西方者,亦近尸,故《士喪禮》云,婦人俠床東面,士禮略,但言俠床,人君則當(dāng)以帷幛之也。內(nèi)命婦,則子婦也,姑、姊、妹謂君姑、姊、妹也。子姓,君女孫皆立於西方也。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面者,外命婦謂卿大夫妻,外宗謂姑、姊、妹之女,外命婦外宗等,疏於內(nèi)命婦,故在戶外,婦人無堂下之位,故皆堂上北面也)。
◎右哭位
小宰,受其含衤遂幣玉之事(王喪,諸侯諸臣有致含衤遂幣玉之事)。
◎右受含衤遂幣玉 司常:“大喪,共銘旌(銘旌,王則太常也。《士喪禮》曰:“為銘各以其物。”疏曰,《士喪禮》為銘,各以其物云,則以緇長半幅末長終幅,廣三寸,書名於末,此蓋其制也。按《禮緯》云,天子之旌,高九仞,大夫五仞,士三仞。按《士喪禮》,竹杠長三尺。則死者以尺易仞,天子九尺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,其旌身亦以尺易仞也)。”書銘,自天子達(dá)于士,其辭一也。男子稱名,婦人書姓與伯仲(書銘,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也。天子書名於太常,諸侯以下書於旌旗。男子稱名,此并殷禮,周世則尚文,臣不名君,天子復(fù)曰皋,天子復(fù)矣。) ◎右為銘
鬯人:“大喪之大氵弭設(shè)斗,共其釁鬯(斗音主。斗所以沃尸也。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。鄭司農(nóng)云:“釁讀為徽?!笔柙唬亨嵲?,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。 按《肆師》云,大喪筑鬻,則此鬯酒中兼有郁金香草,故得香美也。司農(nóng)云,釁讀為徽者,以鬯釁尸,故以徽為莊飾義也)。” 郁人:“大喪之氵弭,共其肆器(肆器,陳尸之器?!秵蚀笥洝吩唬骸叭粼O(shè)大盤,造冰焉。大夫設(shè)夷盤,造冰焉。士并瓦盤,無冰,設(shè)床檀笫,有枕。”此之謂肆器,天子亦用夷盤)?!薄∷翈煟骸按髥?,大氵弭以鬯,則筑鬻(鬻音煮。筑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,香草郁也。疏曰:上小宗伯,大喪以鬯氵弭。則肆師與之筑郁金香草和鬯酒以浴之,使尸之香也)?!钡浣z:“喪記,共其絲纊組文之物(以給線縷著旰口綦握之屬,青與赤謂之文。著,直略反,下同。徐,豬略反。疏曰:此鄭并據(jù)《士喪禮》而言云,以給線縷者,謂所裁縫皆用線縷釋經(jīng)絲也。云著于口綦文之屬者,釋經(jīng)縷組。按《士喪禮》‘握手玄,里著組系?!础秵蚀笥洝贰畬倮k以俟絕氣’,《內(nèi)則》云‘屨著綦’。鄭云,綦,屨系,是用縷組之事也。云 青與赤謂之文。繢人職,文繡之屬亦用絲,故連言也)?!眱?nèi)司服:“后之喪,共其衣服,凡內(nèi)具之物(內(nèi)具,紛線纊ひ之屬。疏曰:后喪所共衣服者,正謂襲時十二、稱、小斂十九、稱、大斂百二十稱、及內(nèi)具之物也。按《內(nèi)則》,婦事舅、姑,有紛、線纊、ひ帙,故死者入壙,亦兼有數(shù)物。以上兩條,下陳小斂、大斂衣,皆通用之。)。”公襲卷衣一,玄端一,朝服一,素積一,裳一,爵弁二,玄冕一,褒衣一,朱綠帶,申加大帶於上(卷音袞。朱綠帶者,襲衣之帶飾之,雜以朱綠,異於生也。此帶亦以素為之。申,重也,重於革帶也。革帶以佩,必言重加大帶者,明雖有變,必備此二帶也。士襲三稱,子羔襲五稱,今公襲九稱,是尊卑襲數(shù)不同矣。諸侯七稱,天子十二稱與。疏曰:公襲以卷衣,上服,最在內(nèi)者,公身貴,故以上服親身、欲尊顯加賜,故褒衣最外而細(xì)服居中也。
子羔賤,故卑服親身也。玄端一者,賀云燕居之服,玄端,朱裳也。朝服一者,緇衣素裳,公日視朝之服也。素積一者,皮弁之服,公視朔之服也。裳一者,賀云冕服之裳也,亦可毳,任取中一服也。爵弁二者,玄衣裳二通也,此是始命之服,示之重本,故二通也。招魂,君亦用爵弁服也。玄冕之下,又取一也。褒衣一者,所加賜之衣,最上華,君賜也。自袞衣至此,合爵弁二通,合九稱。注云,朱綠帶者,襲衣之帶,飾以雜朱綠,異於生者也。此帶既非革帶,又非大帶,是衣之小帶,衣帶以素為之,而朱綠飾之,亦異於生時也。申、重也,重於革帶也者,謂於革帶之上重加此大帶,知非對小朱綠帶為重者,以朱綠小帶散在於衣,非是總束其身。若總束其身,唯有革帶大帶,故知對革帶為重者,必見革帶與大帶者,明雖有變,必備此二帶,天子諸侯以下襲之?dāng)?shù)?!妒繂识Y》襲三稱,子羔襲五稱,此文公襲九稱,是尊卑襲數(shù)不同,唯天子、諸侯無文故約之。
云諸侯七稱、天子十二稱,與與者,疑辭也)。君錦冒黼殺,綴旁七。凡冒,質(zhì)長與手齊,殺三尺(疏曰:冒,謂襲後小斂前所用,以韜尸也,冒有質(zhì)。殺者作兩囊,每輒橫縫合一頭,又縫連一邊,馀一邊不縫,兩囊皆然也。上者曰質(zhì),下者曰殺。君質(zhì)用錦,殺用黼。鄭注《士喪禮》云,冒韜尸者,制如直囊、上曰質(zhì),下曰殺。質(zhì),正也,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,後以質(zhì)韜首而下。旁綴七者,不縫之邊,上下安七帶,綴以結(jié)之,故云綴旁七也。凡冒,質(zhì)長與手齊。凡,謂貴賤。
冒,通名也。言冒之質(zhì),從頭韜來至下長短與手相齊也。殺三尺者,殺從足韜上長三尺)。凌人:“大喪,共夷冰(漢制度:大盤,廣八尺,長丈二尺,深三尺,漆赤中,即夷)?!本O(shè)大盤,造冰焉。設(shè)床檀笫,有枕。(造,猶內(nèi)也。
檀笫袒箕也,謂無席如浴時床也。禮自仲春之後,尸既小斂,先納冰盤中,乃設(shè)床於其上,不施席而遷尸焉,秋涼而止)。典瑞:“大喪,共飯玉、含玉(飯玉,碎玉以雜米也。含玉,柱左右《齒真》及在尸中者。雜記曰:“含者執(zhí)璧將命,則是璧形而小耳?!薄∈柙唬喊从窀言?,大喪其含玉,此又言之者,蓋玉府主作之,此官主其成事而共之)?!庇窀骸按髥使埠瘢ㄊ柙唬汗埠裾?,含玉璧形而小,以為口實)?!焙耍骸皢始o(jì)其飯米(飯所以實口,不忍虛也。君用梁,大夫用稷,士用粱,皆四升。實者唯盈)?!碧熳语埦咆悾ù松w夏時制也?!吨芏Y》:“天子飯用玉。”)。含一床,襲一床,遷尸於堂,又一床,皆有枕席,君大夫士一也(疏曰:言此三節(jié),各自有床。皆有枕席,唯含一時暫徹枕使平面,故《士喪禮》,商祝徹枕設(shè)中是也。含襲及堂皆有席,故鄭注《士喪禮》,商祝襲衣於床,床次含床之東衽如初。又注《士喪禮》設(shè)床笫於兩楹之,衽如初。有枕云衽寢臥之席,亦下莞上簟是也。君大夫士一也者貴與賤同然也。) ◎右陳沐浴襲飯含之具 小宗伯:“王崩,大肆,以鬯氵弭(氵弭,亡婢反。杜音泯。李:士辯反。
鄭司農(nóng)云:“大肆,大浴也。杜子春讀氵弭為泯,以鬯浴尸,玄謂大肆,始陳尸伸之?!笔柙唬核劣?xùn)為陳、為伸故也。以鬯浴尸,使之香也。大職祝云,大喪,始崩,以肆鬯氵弭尸。小祝又云,大喪,贊氵弭。彼二官以掌之,此言之者,察其不如儀也)?!薄洞汗佟反笞#骸按髥剩运鳞算咤羰ㄋ鳞?,所肆鬯為陳尸也?!洞汗佟罚!毙。骸白4髥寿濄咤簦ü蕰咤魹闉?,杜子春云,“當(dāng)為氵弭,氵弭謂浴尸。”《春官》)。”女御:“大喪,掌沐?。ㄍ跫昂笾畣??! ∈柙唬和跫昂髥省逵门?,浴用湯?!抖Y》男:子不死於婦人之手。今喪亦使女御浴者,按《士喪禮》,浴時男抗衾則不使婦人,今王喪,婦人或亦供給湯物,亦得謂之掌也?!薄短旃佟罚??!惫苋思常徽f纟,屈之。盡階不升堂,授御者,御者入浴。小臣四人抗衾,御者二人沐浴,水用盆,沃水用斗,浴用巾,扌臣用浴衣,如他日,小臣爪足,浴馀水棄于坎,其母之喪,則內(nèi)御者抗衾而?。ü埽乒荦裰?。又古禮反,掌管舍之人。說、吐活反。纟,均必反。斗音主,又音斗。扌臣音震。抗衾者,蔽上重形也。扌臣,拭也。爪足,斷足爪也?! ∈柙唬烘?,汲水瓶索也。遽促於事,故不說去井索,但縈屈就之於手中。盡階不升堂者,以水從西階而升,知西階者。以《士喪禮》云‘為{役土}於西墻下’故也。沃水用斗,酌盆水沃尸。,細(xì)葛。浴時除垢。扌臣用浴衣,浴罷用生時浴衣,拭尸令燥也。如他日,謂如平生尋常之日。浴盤馀汁棄之坎中??彩堑槿怂蜢峨A,取士為灶之坎。其母之喪,則內(nèi)御者抗衾而浴者。內(nèi)外宜別,故用內(nèi)御舉衾。內(nèi)御,婦人,亦管人汲事,事如前,唯浴用人不同耳)。管人汲,授御者。御者差沐於堂上,士沐粱,大夫沐稷,士沐粱,甸人為{役土}於西墻下,陶人出重鬲,管人受沐,乃煮之。甸人所取徹廟之西,薪用爨之。管人授御者沐,乃沐。沐用瓦盤,扌臣用巾,如他日。小臣爪手翦須,濡氵瞿棄於坎(差,七何反。殳音役。陶音桃。重,直龍反。鬲音歷。煮,諸許反。,扶味反。
爨,七逭反。差,淅也。淅,飯米取其潘以為沐也。沐沃用斗,沐於盤中,文相變也。《士喪禮》,沐稻,此云士沐梁,蓋天子之士也,以差率而上之。天子沐黍與。疏曰:差,謂淅米取其潘汁也。君沐粱,大夫沐稷,士沐梁者,皆取用其米取其汁而沐也。將沐之時,甸人之官,為{役土}於西墻下,士{役土}墼灶。
甸人具此為{役土}沐以煮沐汁。陶人作瓦器之官。重鬲者,謂縣重之罌也,是瓦瓶受三升以沐,米為粥,實於瓶,以疏布冪口,系以篾,縣之,覆以葦席。管人受沐,乃煮之者,浙於堂上,管人亦升盡等不上堂而就御者受淅汁,下往西階於{役土}灶鬲中煮之也。爨,然也。甸人為灶,竟取復(fù)魄人所徹正寢西北以然灶煮沐汁也。謂正寢為廟神之也。然舊云是屋檐也。謂抽取屋西北檐也。熊氏云,謂西北隅隱之處,徹取屋外當(dāng)隱處薪,義亦通也。取此薪而用者?示主人已死,此堂無復(fù)用,故取之也。管人授御者,沐者煮汁熟,而管人又取以升階授堂上御者。御者受汁人為尸沐也士?!秵识Y云》云,沐巾一。又云,扌臣用巾。
注云,扌臣,也,清也。如他日者,事事亦如平生也。小臣沐竟而翦手爪,又治須,象平生也。濡濯棄於坎者,皇氏云,須謂煩扌閏其,濯謂不凈之汁也。
言所濡濯汁棄於坎中。鄭注《士喪禮》云,巾櫛浴衣,亦并棄之於坎。按《既夕禮》云,“掘坎南順,廣尺,輪二尺,深三尺。南其壤。”此沐汁棄於坎,則沐汁亦然。差是差摩,故云淅?!对姟吩疲骸搬屩袍拧保轻屼烂滓玻迮c浴俱有斗,俱有盤。浴云用斗,沐云用盤,是文相變也)。
◎右沐浴
大祝:“大喪相飯(疏曰:“云相飯者,浴訖即飯含,故言相飯也。不言相含者,大宰云,大喪贊贈玉含玉,此故不言?!保?,大宰:“大喪,贊含玉(助王為之也。疏曰:謂助嗣王?!保?。”
◎右飯含襲
《左傳》:皇武子曰:宋,先代之後,於周為客。天子有喪,拜焉(宋吊周喪,王特拜謝之。
疏曰:《禮》,吊喪之法,皆主人拜。其吊者謝,其勤勞,吊者不答拜,以其為事而來,不自同於賓客。此皆據(jù)吊及主人敵禮。以上若其臣下來吊,則主人不拜。宋是前代之後,王以敵禮待之,故拜其來吊,其馀諸侯者則否)。” ◎右受吊
小斂於戶內(nèi),大斂於阼,君以簟席(簟,細(xì)葦也,下有)。司服:“大喪,共其斂衣服掌其陳序(疏曰:云大喪,王喪,其中兼小喪也。小斂皆十九稱,大斂則士三十稱,大夫五十稱,諸侯皆百稱,天子蓋百二十稱云)?!毙坎冀g,縮者一;橫者三;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,皆一:衣十有九稱,君陳衣於序東,大夫、士陳衣於房中,皆西領(lǐng)北上,絞纟今不在列(絞,既斂所用束豎之者。 疏曰:布絞縮者,以布為絞??s,從也,謂從者一幅,豎置於尸下;橫者三幅,亦在尸下。從者在橫者之上,每幅之末,析為三片,以結(jié)束為便也。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。皆一者,謂大夫、士等各用一衾,故云皆一。舒衾於此絞上。衣十有九稱者,君、大夫、士同用十九稱。衣布於衾上,然後舉尸於衣,上屈衣裹,又屈衾裹之,然後以絞束之。君陳衣於序東,大夫、士陳衣於房中者,謂將小斂陳衣也。房中者,東房也。大夫、士唯有東房故也。絞纟今不在列者,謂不在十九稱之列,不人數(shù)也。小斂未有纟今,因絞不在列而言纟今耳)。
君無衤遂(無衤遂者,不陳不以斂。疏曰:君無衤遂者,國君陳衣及斂,悉宜用已衣,不得陳用他人,見衤遂送者)。小斂,君、大夫、士皆用衤復(fù)衣衤復(fù)衾(同上)。
凡陳衣者實之篋,取衣者亦以篋,升降自西階(取,猶受也)。凡陳衣不詘,非列采不入,不入(不詘、謂舒而不卷也。列采,謂正色之服也。者,當(dāng)暑之褻衣也。襲尸重形,冬夏用袍,及斂,則用正服。
疏曰:列采,謂五方正色之采,非列采謂雜也,不入,陳之也。褻衣亦不陳)。復(fù)衣不以斂(詳見復(fù)條),封人:“凡喪紀(jì),則飾其牛牲?!保ㄊ柙唬簡始o(jì)有牲者,除朝夕奠用脯醢以外,大小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奠祖、奠大遣等,皆有牲牢)?!迸H耍?br>
“喪事,共其奠牛(謂殷奠、遣奠也。喪所薦饋日奠。疏曰:喪自未葬以前無尸飲食直奠,停置於神前,故謂之為奠、朝夕之奠無尊卑,皆脯醢酒而巳,無牲體?! ∫?,大也。唯有小斂、大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,大遣奠非直牛,亦有馬牲,故鄭注云謂殷奠、遣奠也。鄭云喪所薦饋曰奠,以無尸故也。 《地官》。)囿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脯臘,凡獸之物(《地官》)?!鲍F人:“凡喪紀(jì),共其死獸、生獸(《天官》)。”臘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脯臘,凡乾肉之事。”人(音魚,本又作魚,又音御):“喪紀(jì),共其魚之鮮[B161](《天官》)?!滨叭耍骸胺布雷9菜]羞之豆實,喪紀(jì)亦如之(以上八官,并陳。大斂奠至祖、奠遣奠條通用)。”
◎右陳小斂衣奠
小斂,主人即位於戶內(nèi),主婦東面,乃斂(疏曰:“主人即位於戶內(nèi)者,以初時尸在牖下,主人在尸東,今小斂當(dāng)戶內(nèi),故主人在戶內(nèi)稍東?!秵蚀笥洝飞鲜妓罈l:卜人右,射人左,遷尸條:射人、仆人遷尸,并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也)。
小宗伯:”王崩,及執(zhí)事蒞,大斂小斂,帥異姓族而佐(執(zhí)事,大祝之屬。蒞,臨也。親斂者,蓋事官之屬為之。異族佐斂,疏者可以相助。疏曰:大祝職云,大喪贊斂,明大祝執(zhí)事,小宗伯蒞之。云親斂者。蓋事官之屬為之者,以其諸處更不見主斂事者。事官又主工巧之事,以無正文,故疑事官之屬為之也。云異族佐斂,疏者可以相助者,此異族據(jù)姓而言之)。大祝:“大喪,贊斂(冬官主斂事,大祝佐之?!洞汗佟罚??!本畣剩篑闶菙浚婑阕糁?,樂官也,不掌喪事,“胥”當(dāng)為“?!弊种`也。疏曰:大祝是接神者,故使之執(zhí)斂事也。
是猶執(zhí)也。眾祝佐之者,眾祝,喪祝也。眾祝賤,故副佐於大祝也)。凡斂者袒,遷尸者襲(袒者,於事便也。疏曰:凡斂,謂執(zhí)大小斂事也。事多故袒為便也。遷尸者襲,謂大斂於地,乃遷尸入棺之屬,事少故襲也)。小斂之衣,祭服不倒(尊祭服也。斂者要方,散衣有倒。疏曰:祭服謂死者所得用祭服以上也。小斂十九稱,不悉著之,但用裹尸要取其方,而衣有倒領(lǐng)在足者,唯祭服尊,雖散不著,而領(lǐng)不倒在足也。同上)。小斂大斂,祭服不倒,皆左衽,結(jié)絞不紐(紐,女九反,舊而慎反,左衽,衽,鄉(xiāng)左反,生時也,。疏曰:皆左衽,大斂小斂同,故云皆也。衽,衣襟也。生鄉(xiāng)右手解抽帶,便也。死則襟向左,示不復(fù)解也。生時帶并為屈紐,使易抽解,若死則無復(fù)解義,故絞束畢結(jié)之不為紐也。同上)。
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,衾質(zhì)殺之。裁,猶冒也(疏曰:往,猶後也。小斂前用冒,故不用夷衾。自小斂後,衣多不可用冒,故用夷衾覆之也?!妒繂识Y》云無用夷衾之柩之衾也。裁,猶制也。言夷衾所用上齊茶手下三尺,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,如冒之質(zhì)殺也。但不復(fù)為囊及旁聯(lián)也。熊氏分“質(zhì)”字屬上,“殺”字屬下為句,其義非也。然始死,無用斂衾,是大斂之衾,自小斂以前覆尸,至小斂時,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,用之小斂。斂訖,則制夷衾以覆之。其小斂之前所用大斂之衾者,小斂以後停而不用,至將大斂及陳衣,又更制一衾,主用大斂也。今按《士喪禮》無用斂衾。疏云,大斂之時,兩衾俱用,一衾,承薦於下,一衾以覆尸,則始死所用之衾,至大斂即以承薦,非停而不用也)。鋪絞纟今踴,鋪衾踴,鋪衣踴,遷尸踴,斂衣踴,斂衾踴,斂絞纟今踴(皆孝子踴也。
同上)。斂者,既斂必哭(疏曰:斂者,即大祝眾祝之屬也。既斂,是斂竟也,斂竟必皆哭也。所以然者,以其與亡者或臣舊或有恩,今手為執(zhí)事,專心則增感,故哭也)。卒斂,主人馮之踴,主婦亦如之。主人袒,說髦,括以麻,婦人ヮ,帶麻于房中(士既殯說髦,此云小斂,蓋諸侯禮也。士之既殯,諸侯之小斂,於死者俱三日也。婦人之ヮ,帶麻于房中,則西房也。天子、諸侯有左右房。疏曰:
既斂,主人馮之踴,主婦亦如之。主入袒者,向小斂不袒,今方有事,故袒衣也。
《士喪禮》,馮尸巳竟而云髻袒,此未括先云袒者,或人君禮也。說髦者,髦,幼時翦為之,至年長則垂著兩邊,明人子事親,恒有孺子之義也。若父死,說左髦;母死,說右髦;二親并死,則并說之。親沒不髦是也。今小斂竟,喪事已成,故說之也。按鄭注,士既殯,說髦,今斂而說者,人君禮也。括以麻者以用也,人君小斂,說髦竟,而男子括用麻也。士小斂,後亦括,但未說髦耳。婦人ヮ者,婦人ヮ,亦用麻,對男子括也。帶麻於房中者,帶麻,麻帶也,謂婦人要也?!妒繂识Y》云:“婦人之帶牡麻,結(jié)本在房。”鄭云,婦人亦有苴,但言帶者,記其異。此齊衰,婦人斬衰,婦人亦苴也。男子帶於東房,而婦人帶在西房,既與男子異處,故特記其異也。云天子、諸侯有左右房者,欲明房中是西房也。天子路寢,制如明堂。熊氏曰,左房,則東南火室也;右房,則西南金室也。諸侯路寢,室在於中房,在室之東西也)?! ∮倚浚ò矗盒克弥?,以喪禮義考之,但有死三日而斂,若并死日而數(shù)二日,而天子、諸侯三日小斂,大夫、士二日小斂,此乃小斂日數(shù),雖引以為在禮有之,然無所考。天子、諸侯殯葬日月與士不同,則斂日亦當(dāng)不同,故載其詳於喪禮義而記其略於此)。
大祝:“大喪,徹奠(疏曰:此文乃承大喪之下,故奠為始死之奠,小斂、大斂奠并大祝徹之)?!?br>
◎右徹始死奠
主人即位,襲帶踴(即位,阼階之下位也,有襲,乃踴。疏曰:襲帶踴者,拜賓時袒,今拜訖,襲衣加要帶,首,於序東復(fù)位乃踴也?!妒繂识Y》,先踴乃襲,此先襲乃踴,士為卑也,此據(jù)諸侯為尊,故云尊卑相變也)。母之喪,即位而免(記異者?!抖Y》,斬衰括,齊衰免以成服而冠,為母重。初亦括,既小斂則免。疏曰:為父喪,拜賓竟而即阼階下位,又序東帶猶括。若為母喪,至拜賓竟,即位時不復(fù)括,以免代之。免以襲,至大斂乃成服也,所以異於父者也。同上),乃奠(小斂奠也。疏曰:拜賓襲,踴竟,後始設(shè)小斂之奠也)。賓出徹?。ňc大夫之禮也。士卒,斂則徹帷。徹或為廢。疏曰:
士小斂竟而徹帷,此至小斂竟下階拜賓,賓出後乃除帷,是人君及大夫禮舒也?! ∽⒃?,士卒,斂則徹帷者,《士喪禮》文?!秵蚀笥洝?,未小斂受吊,有庶子不受吊。宋成公如鄭二條,奉尸夷於堂,有婦人迎送不下堂一條。又殯後受吊條,有君吊見尸柩而後踴,皆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)?! 蛴乙u帶小斂奠
挈壺氏(挈,劉:苦結(jié)反,一音結(jié),又戶結(jié)反):“凡喪,縣壺以代哭者,皆以水火守之,分以日夜(鄭司農(nóng)云:縣壺以為漏也。代,更也?!抖Y》,未大斂代哭,以水守壺者為沃漏,以火守壺者夜則視刻數(shù)也。分以日夜者,異晝夜漏也。漏之箭,晝夜共百刻,冬夏之有長短焉。太史立成法,有四十八箭。疏曰:
《禮》,未大斂代哭者,未殯以前,無問尊卑,皆哭不絕聲。大斂之後,乃更代而哭,亦使哭不絕聲。大夫以官,士親疏代哭,人君尊,又以壺為漏分更相代)?!本龁?,虞人出木、角,狄人出壺,雍人出鼎,司馬縣之,乃官代哭(代,更也。未殯,哭不絕聲。為其罷倦,既小斂,可以為漏刻分時而更哭也。疏曰:虞人掌山澤之官,故出木與角;狄人、樂吏、主挈壺漏水之器,故出壺;雍人主烹飪,故出鼎,所以用鼎及木者,冬月恐水凍則鼎漏遲,遲更無準(zhǔn)則,故取鼎暖水,用木爨鼎煮之,故取鼎及木也。司馬,夏官卿也,其屬有挈壺氏,掌知漏事,故司馬自臨視縣漏之時節(jié),故挈壺氏云,凡喪,縣壺以代哭者??h漏分時使均,其官屬更次相代而哭,使聲之不絕者也)。
◎右代哭
委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薪木材(薪給炊,及燎木材給帳事)?!彼茎允希?br>
“凡邦之大事,共墳燭庭燎(墳,大也,樹於門外曰大燭,於門內(nèi)曰庭燎。疏曰:
大事謂若大喪紀(jì)、大賓客之事也。庭燎,在大寢之庭)?!本蒙隙T,下二燭(燭所以照饌也,滅燎而設(shè)燭。疏曰:有喪則於中庭終夜設(shè)燎,至?xí)詼缌?,而日光未明,故須燭以照祭饌也)
◎右設(shè)燎
大斂於阼(詳見陳小斂衣條)。大斂布絞,縮者三,橫者五,布纟今二衾,君、大夫、士一也。君陳衣於庭,百稱,北領(lǐng)西上。絞纟今如朝服,絞一幅為三,不辟纟今五幅、無ヨ(辟,補(bǔ)麥反。ヨ,丁覽反。二衾者,或覆之,或薦之。如朝服者,謂布精粗。朝服十五升。小斂之絞,廣終幅,折其末以為堅之強(qiáng)也。大斂之絞一幅,三折用之以為堅之急也。ヨ,以組類為之,綴之領(lǐng)側(cè),若今被識。
生時衤單被有識,死者去之,異於生也。疏曰:大斂布絞,縮者三者,謂取布一幅,分裂之作三片,直用之三片,則共是一幅,兩頭裂,中央不通。橫者五者,又取布二幅,分裂作六片而用五片,橫之於縮下也。布纟今者,皇氏云,衿,禪被也。取置絞束之下,撰用以舉尸也?!缎⒔?jīng)》云,衣衾而舉之是也。今按經(jīng)云,纟今在絞後,纟今或當(dāng)在絞上,以絞束之,且君衣百稱,又通小斂與襲之衣,非單纟今所能舉也。又《孝經(jīng)》云,衾不云纟今。皇氏之說未善也。二衾者,小斂,君、大夫、士各一衾,今至大斂,又各加一衾為二衾,其衾所用與小斂同,但此衾一是始死覆尸者,故《士喪禮》云,無用斂衾,注云,大斂所并用之衾,一是大斂時復(fù)制又注《士喪禮》之衾二者,謂始死斂衾。今又復(fù)制,士既然則大夫以上亦爾。君陳衣於庭,百稱,北領(lǐng)西上者,衣多,故陳在庭為榮顯。按鄭注《雜記篇》以為襲,禮大夫五,諸侯七,上公九,天子十二稱,則此大斂,天子當(dāng)百二十稱,上公九十稱,諸侯伯子男七十稱。今云君百稱者,據(jù)上公舉全數(shù)而言之,馀可知也?;虼髷恳u五等,同百稱也。北領(lǐng)者,謂尸在堂也。西上者,由西階取之便也。絞一幅為三,不辟者,辟,擘也,言小斂絞全幅析裂其末為三,而大斂之絞既小,不復(fù)擘裂其末。纟今五幅無ヨ纟今,舉尸之禪被也。注:“堅之強(qiáng)”解小斂衣少,用全幅布為絞,欲得堅束力強(qiáng)也。“堅之急”解大斂一福,分為三片之意,凡物細(xì)則束縛牢,急以衣多,故須急者也)。大斂,君大夫祭服無算,君褶衣褶衾,大夫、士猶小斂也(褶音牒。褶,袷也。君衣尚多,去其著也。疏曰:祭服,謂死者所得用祭服以上也。算,數(shù)也。大斂之時,所有祭服皆用之,無限數(shù)也。注謂君多去其著者。經(jīng)云,大夫士猶小斂則衤復(fù)衣衤復(fù)衾也。
據(jù)主人之衣故用衤復(fù),若衤遂,亦得用袷也。故《士喪禮》云,衤遂以褶是也。
同上。陳小斂衣條,凡陳衣者實之篋,以下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)。典瑞:“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,疏璧琮以斂尸(駔音祖。以斂尸者於大斂焉加之也。
駔讀為組,與組馬同聲之誤也。渠眉,玉飾之溝彖也。以組穿聯(lián)六玉溝彖之中以斂尸,圭在左,璋在首,琥在右,璜在足,璧在背,琮在腹,蓋取象方明神之也。疏璧琮者,通於天地。疏曰:”於大斂焉加之也者,以其六玉所與玉為飾,明在衣裳之外,故知在大斂後也。駔讀為組,《詩》有執(zhí)轡如組,聲之誤為駔。云渠眉玉飾之溝彖也者,此六玉兩頭皆有孔,又於兩孔之為溝渠,如溝之兩畔稍高為眉彖,故云以組穿聯(lián)六玉溝彖之中以斂尸。云圭在左以下皆約,《大宗伯》云,青圭禮東方之等,以尸南首而置此六玉焉。云蓋取象方明神之也者,按:《覲禮》,設(shè)方明,上圭下璧,無璧琮,此云象者,彼注上下之神,非天地至貴,謂日月之神,故上下不用璧琮。此中有璧琮者,象天地。若然,此言象方明也者,直取置六玉於六處,不取玉形之義。又按:《大宗伯》,璧禮天,琮禮地。今此璧在背在下,琮在腹在上,不類者,以背為陽,腹為陰,隨尸腹背而置之,故上琮下璧也。云疏璧琮者,通於天地者。天地為陰陽之主,人之腹背象之,故云疏之通天地也)?!薄【次欢鵀辂?,歲壹漆之,藏焉(卑,蒲歷反。徐,房益反。卑,謂也棺親尸者。卑,堅著之言也。歲一漆之,若未成然,藏,謂虛之不合。疏曰:君,諸侯也,言諸侯,則王可知也。卑,也棺也。漆之堅強(qiáng)。甓,甓然也。人君無論少長而體尊備物,故一即們,而造為此棺也。古者,天子卑內(nèi)又有水兕,而諸侯無,但用也在內(nèi)以親尸。歲一漆之者,每年一漆,示如未成也。唯云漆也。則知不漆也,棺外屬等)。天子之棺四重(尚深邃也。疏曰:四重者,水牛、兕牛皮二物重,故為一重也;又也為第二重也;又屬為第三重也;又大棺為第四重也。四重,凡五物也,以次而差之。天子大棺厚八寸,屬卑四寸,又二皮六寸,合二尺四寸也。)水兕革棺被之,其厚三寸(疏云:“水、兕二皮,并不能厚三寸,故令被之,令各厚三寸也。二皮能濕,故最在里近尸也)。也棺一(疏曰:也棺一者,也。
材亦能濕,故次皮也。也帷一種,諸侯無革,則也親尸也。君即位為卑是也。也,即木?!稜栄拧吩疲?、也一物二名,名,又名也也)?! ¤鞴锥ㄊ柙疲蝴补字?,又有屬棺:屬棺之外,又有大棺,與屬棺并用梓,故云二也),四者皆周(疏云:四,四重也。周,匝也。謂四重之棺,上下四方,悉周匝也。唯槨不周,下有茵,上有枕席故也)。棺束,縮二,衡三,衽每束一(衡亦當(dāng)為橫。衽,今小要。衽或作漆,或作髹。疏曰:棺束者,古棺木無釘,故用皮束合之??s二者,縮,縱也,縱束用二行也。衡三者,橫束三行也。衽每束一者,衽,小要也,其形兩頭廣,中央小也。既不用釘棺,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,則以小要連之,今固棺并相對,每束之處以一行之衽連之,若豎束之處,則豎著其衽,以連棺蓋及底之木,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,漢時呼衽謂之小要也。同上)。
君里棺用朱綠,用雜金钅(钅,子南反。鉆所以琢著里。
疏曰:里棺謂以繒貼棺里也。朱繒貼四方,綠繒貼四角,定本經(jīng)中“綠”字皆作“琢”,琢謂钅,琢朱繒貼著於棺也。用雜金钅者,钅,釘也。舊說云,用金釘,又用象牙雜之,以琢朱綠著棺也)。舍人:“喪紀(jì),共熬(熬者,钅於棺旁,所以惑蚍蜉也。疏曰:“殯時設(shè)之,將熬以惑蚍蜉。又有魚臘香,蚍蜉欲向棺,故植此以惑之者也)。”熬君四種八筐,加魚臘焉(熬,煎也?!妒繂识Y》曰,熬,黍稷各二筐。又曰設(shè)熬旁各一筐,大夫三種加以梁,君四種加以稻四筐,則手足皆一,其馀設(shè)於左右。疏曰:加魚臘者,魚臘謂乾臘。按《郊特性》士臘用兔?!渡倮巍罚蠓蚺D用麋。天子諸侯無文,當(dāng)用六獸之屬,亦為惑蚍蜉)。幕人:“大喪,共帷、幕、、綬(為賓客飾也。帷以帷堂,或與幕張之於庭。在柩上。疏曰:始在帷堂,小斂徹之,及殯,在堂亦帷之也)?!闭拼危骸胺矄?,王則張三重(張柩上承塵也?! ∈柙唬汉笈c王同)。”司幾筵:“凡喪事,設(shè)葦席,右素幾,其柏席用萑黼純,諸侯則紛純,每敦一幾(柏,鄭音槨,劉依司農(nóng)音迫。喪事,謂凡奠也。萑如葦而細(xì)者。鄭司農(nóng)云,柏席,迫地之席,葦居其上?;蛟话叵?,載黍稷之席。玄謂柏,槨字磨滅之馀,槨席,藏中神坐之席也。敦讀曰燾。燾,覆也。棺在殯,則槨燾,既窆,則如見背謂覆之。周禮雖合葬,及同時在殯,皆異幾體實不同。祭於廟同幾,精氣合。劉音疇藏才浪反。疏云:喪事謂凡奠也者,言凡非一之義,《士喪禮》始死之奠,乃至小斂之奠,亦設(shè)於地,未有席至大斂奠乃有席,殯後則有朝夕奠,朔月奠,大夫以上兼有月半奠,并有薦新奠,葬時又有遷奠、祖奠、大遣奠,葬乃廢奠而虞祭也,故鄭云謂幾奠也。云棺在殯則槨燾者,《檀弓》云天子涂龍盾以槨是也。云既窆則如見者,見謂道上帳帷荒將入藏以覆棺,言見者以其棺不復(fù)見,唯見帷荒,故謂之見也。其二處皆當(dāng)覆,故云敦也。云皆異幾體實不同者,解經(jīng)每敦一幾之義)。凡兇事仍幾,兇事仍幾(鄭司農(nóng)云,吉事變幾,變更其質(zhì),謂有飾也。仍,因也,因其質(zhì),謂無飾也?!额櫭罚骸半画涯相l(xiāng),西序東鄉(xiāng),東序西向?!苯匀詭?。玄謂吉事,王祭宗廟,於室,饋食於堂。繹於礻方,每事易幾。神事,文示新之也。兇事,謂凡奠朝夕相因,喪禮略。疏曰:按《檀弓》云,虞而立尸有幾筵者,據(jù)大夫、士而言。按《士喪禮》,大斂則有席,而云虞始有筵者,以其幾筵相將連言,其實虞時始有幾,其筵大斂即有也。天子諸侯禮大,初死幾筵并有,故上云凡喪事設(shè)葦席,右素幾也。凡幾之長短,阮諶云,凡長五尺,高二尺,廣二尺。馬融以為長三尺,舊圖以為幾兩端赤中央黑也)?!薄 蛴谊惔髷恳录皻浀熘?br>
君將大斂,子弁即位於序端,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,北面東上,父兄堂下北面,夫人命婦尸西東面,外宗房中南面,小臣鋪席,商祝鋪絞纟今衾衣,士盥於盤上,士舉遷尸於斂上,卒斂,宰告,子馮之踴,夫人東面亦如之(子弁者,未成服,弁如爵弁而素。大夫之喪,子亦弁。疏曰:子弁即位於序端者,序謂東序。端謂序之南頭也。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者;卿大夫,謂群臣也。堂廉,謂堂基南畔之廉棱之上楹。謂南近堂廉者。子位既在東序端,故群列於基上東楹之西也。按《隱義》云,堂廉,即堂上近南ニ為廉也。北面東上者,在基上俱北面東頭為上也。子在東,尸在阼階,故在基者以東為上也。父兄堂下北面者,謂諸父、謂諸兄不在仕者,以其賤,故在堂下而鄉(xiāng)北,以東為上也。若士、則亦在堂下。外宗房中南面者,外宗,君之姑、姊、妹之女及姨、舅之女也。輕,故在房中而鄉(xiāng)南也?;适显?,當(dāng)在西房以東為上也。今謂尸在阼,大夫命婦在尸西北,外宗等當(dāng)在東房。小臣黼席者,謂下上簟敷於阼階,上供之?dāng)恳?。《士喪禮》云,布席如初。注云,亦下上簟也。鋪於阼階,上於堂南北為少南。商祝鋪絞纟今衾衣者,商祝亦是《周禮》喪祝也,其鋪絞纟今衾衣等致於小臣,所鋪席上以待尸。士盥於盤上者,士亦喪祝之屬也?!吨芏Y》:喪祝,上士二人,中士四人,下士八人。是將應(yīng)舉尸,故先盥手於盤上也?!峨s記》云,士盥於盤北是也。士舉遷尸於斂上者,斂上,即斂處也。卒斂者,大斂衣裝畢也。宰告者,大宰也。斂畢,大宰告孝子道斂畢也。子馮之踴者,孝子侍得告乃馮尸而起踴。
夫人東面亦如之者,亦馮尸而踴。者夫人、命婦俱東鄉(xiāng)於尸西,今獨(dú)云夫人馮者,命婦賤不得馮也。馮竟乃斂於棺。注云,子弁者,未成服者,成服則著喪冠也。此云弁,是未成服,此雖以大斂為文,其小斂時,子亦弁,君、大夫、士之子皆然。故《雜記》云小斂,環(huán),公、大夫、士一也。)
◎右太斂
天子七日而殯(尊者舒,卑者速。疏曰:天子、諸侯既尊重,送終禮物,其數(shù)既多,許其申遂,故日月緩也)。君大夫{髟春}、爪,實於綠中({髟春}音舜。
綠當(dāng)為角,謂棺內(nèi)四隅也。{髟春},亂也。將實爪、,棺中必為小囊盛之,此綠或為簍)。君蓋用漆,三衽三束(用漆者,用涂合牝牡之中也。衽,小要也。疏曰:“君蓋用漆者,蓋,棺上蓋。用漆,謂漆其衽,合棺縫際也。束謂以皮束棺也。棺兩邊各三衽,每當(dāng)衽上,輒以牛皮束之,故云三衽三束也)。天子之殯也,涂龍盾以槨(木以周,龍盾如槨而涂之。天子殯,以盾車畫轅為龍。疏曰:,叢也,謂用木叢棺而四面涂之。龍盾者,殯時盾車載柩而畫轅為龍。以槨者,亦題湊叢木,象槨之形)。加斧於槨上,畢涂屋(斧謂之黼,白黑文也。以刺繡於衤參幕,加槨以覆棺,巳乃屋其上盡涂之。疏曰:斧謂繡覆棺之衣為斧文也,先取四面為槨,使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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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如喪考妣(百姓,百官),三載,四海遏密八音(遏,絕。密,靜也。四海,四夷。四夷絕音三年,則華夏可知,言盛德所化者遠(yuǎn)也。賈公彥《儀禮疏》曰:
《易·系辭》云,古者期喪無數(shù)。在黃帝九事章中,是黃帝以前心喪終身不變也?! 队輹吩?,百姓如喪考妣,三載,四海遏密八音。則是唐虞之日,心喪三年,亦未有服制也)。
殷太甲:惟元祀,十有二月乙丑,伊尹祠于先王。奉嗣王見厥祖,侯甸群后咸在,百官總己以聽冢宰(此湯崩逾月,太甲即位,奠殯而告。疏曰:《太甲中篇》云,三祀十有二月,伊尹以冕服奉嗣王,則是除喪即吉。明十二月服終?!抖Y記》稱三年之喪,二十五月而畢。知此年十一月湯崩,此祠先王,是湯崩逾月,太甲即位,奠殯而告。此奠殯而告,亦如周康王受顧命尸於天子。春秋之世,凡有奠殯即位,逾年即位。逾月即位,當(dāng)?shù)鞖浖次灰?。此言伊尹祠於先王,是特設(shè)祀也。嗣王見厥祖,是始見祖也。特設(shè)祀禮,而王始見祖,明是初即王位告殯為喪主也)。
高宗:王宅憂,亮陰三祀(陰,默也。居憂信默,三年不言。《禮記》作諒ウ。鄭玄以為兇廬,《論語》作諒陰。孔氏曰:“諒,信也。陰,默也。”字義各不同。) 《尚書·大傳》:《書》曰高宗梁ウ,三年不言。何謂梁ウ也?《傳》曰:
“高宗居兇廬,三年不言?!贝酥^梁ウ。子張曰:“何謂也?”孔子曰:“古者君薨,王世子聽於冢宰,三年不敢服先王之服,履先王之位而聽焉。以民臣之義,則不可一日無君矣;不可一日無君,猶不可一日無天也。以孝子之隱乎,則孝子三年弗居矣(隱,痛也,字或為殷)。故曰,義者彼也,隱者此也,遠(yuǎn)彼而近此,則孝子之道備矣。”
《喪服四制》:《書》曰:“高宗諒ウ,三年不言?!鄙浦?。王者奠不行此禮,何以獨(dú)善之也?曰:高宗者,武丁。武丁者,殷之賢王也。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。當(dāng)此之時,殷衰而復(fù)興,禮廢而復(fù)起,故善之。善之,故載之書中而高之,故謂之高宗。
周武王崩,成王十三而嗣立,周公居冢宰攝政。明年六月,既葬,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,以見諸侯,祝雍作頌。
《閔予小子》,嗣王朝於廟也。閔予小子,遭家不造,在疚(謂遭武王崩,家道未成,然孤特在憂病之中)。於乎皇考,永世克孝,念茲皇祖,陟降庭止(庭,直也。陟降,上下也。言武王長世能以孝行,為子孫法,文王以直道事天治民)。維予小子,夙夜敬止,於乎皇王,繼序思不忘(序,緒也。繼其序,思其所行之道不忘)。
成王將崩,命召公、畢公率諸侯相康王,作《顧命》惟四月,哉生魄,王不懌(始生魄,十六日,王有疾,故不悅懌)。甲子,王乃洮水,相被冕服,憑玉幾(王發(fā)大命,臨群臣,必齊戒沐浴,今疾病危殆,故但洮盥面,扶相者被袞冕,憑玉幾,以發(fā)命)。乃同召太保、芮伯、彤伯、畢公、衛(wèi)侯、毛公、師氏、虎臣、百尹御事(同召六卿,下至御治事者。太保、芮伯、彤伯、畢公、衛(wèi)侯、毛公,六卿也。冢宰第一,召公領(lǐng)之;司徒第二,芮伯為之;宗伯第三,彤伯為之;司馬第四,畢公領(lǐng)之;太保、畢、毛,三公兼也。芮、彤、畢、衛(wèi)、毛,皆國名,入為天子公卿。師氏、大夫官?;⒊迹①S氏。百尹,百官之長,及諸御治事者,平時則召六卿,使帥其屬,此則將發(fā)顧命,自六卿至御事,同以王召命也)。王曰:“鳴呼!疾大漸,惟幾。病日臻,既彌留,恐不獲誓言嗣。茲予審訓(xùn)命汝(此下成王顧命也。自嘆其疾大進(jìn),惟危殆。病日至,既彌甚,而留連恐遂死不得誓言,以嗣續(xù)我志,此我所以詳審發(fā)訓(xùn)命汝。統(tǒng)言曰疾,甚言曰?。?br>
昔君文王、武王,宣重光,奠麗陳教則肄,肄不違,用克達(dá)殷,集大命(武猶文,謂之重光,猶舜如堯謂之重華也。奠,定。麗,依也。言文武宣布重明之德,定民所依,陳列教條,則民習(xí)服。習(xí)而不違,天下化之,用能達(dá)於殷邦,而集大命於周也)。在後之侗,敬迓天威,嗣守文、武大訓(xùn),無敢昏逾(侗,愚也。成王自稱,言其敬迎上天威命,無敢少忽,嗣守文武大訓(xùn)而無敢昏逾天威,天命也。
大訓(xùn),述天命者也)。今天降疾殆,弗興弗悟。爾尚明時朕言,用敬保元子釗,弘濟(jì)于艱難(釗,康王名。成王言今天降疾我身,殆將必死,弗興弗悟,庶幾明是我言,用敬保元子釗,大濟(jì)於艱難。曰元子者,正其統(tǒng)也)。柔遠(yuǎn)能邇,安勸小大庶邦(懷來、馴擾、安寧、勸導(dǎo),皆君道所當(dāng)盡者,合遠(yuǎn)邇小大而言,又以見君德所施,公平周溥而不可有所偏滯也)。思夫人自亂于威儀,爾無以釗冒貢于非幾(亂,治也。威者,有威可畏。儀者,有儀可象。舉一身之則而言也。蓋人受天地之中以生,是以有動作威儀之則。成王思夫人之所以為人者,自治於威儀耳。自治云者,正其身而不假於外求也。貢,進(jìn)也。成王又言群臣其無以元子而冒進(jìn)於不善之幾也。蓋幾者動之微,而善惡之所由分也。非幾,則發(fā)於不善而陷於惡矣。威儀,舉其著於外者而勉之也。非幾,舉其發(fā)於中者而戒之也。威儀之治,皆本一念一慮之微,可不謹(jǐn)乎??鬃铀^知幾,子思所謂慎獨(dú),周子所謂幾善惡者,皆致意於是也。成王垂絕之言而拳拳及此,其有得於周公者亦深矣。蘇氏曰:“死生之際,圣賢之所甚重也。成王將崩之一日,被冕服以見百官,出經(jīng)遠(yuǎn)保世之言,其不死於燕安婦人之手也明矣,其致刑措宜哉?!保?。”茲既受命,還,出綴衣于庭,越翼日乙丑,王崩(綴衣,幄帳也。群臣既退,徹出幄帳於庭。《喪大記》云:“疾病,君徹懸,東首於北牖下”是也。於其明日,王崩)。
太保命仲桓、南宮毛,俾爰齊侯呂,以二干戈、虎賁百人,逆子釗于南門之外,延入翼室,恤宅宗(桓、毛,二臣名。、太公望子,為天子虎賁氏。延、引也。
翼室,路寢旁左右翼室也。太保以冢宰攝政,命桓、毛二臣使齊侯呂以二干戈、虎賁百人逆太子釗於路寢門外,引入路寢翼室為憂居宗主也。呂氏曰:“發(fā)命者冢宰,傳命者兩朝臣,承命者勛戚,顯諸侯體統(tǒng)尊嚴(yán),樞機(jī)周密,防危慮患之意深矣。入自端門,萬姓咸睹,與天下共之也。延入翼室,為憂居之宗,示天下不可一日無統(tǒng)也。唐穆、敬、文、武以降,閹寺執(zhí)國命,易王於宮掖,而外廷猶不聞,然後知周家之制,曲盡備豫,雖一條一節(jié),亦不可廢也。”)。丁卯,命作冊度(命史為冊,書法度,傳顧命於康王)。越七日癸酉,伯相命士須材(伯相,召公也。召公以西伯為相。須,取也,命士取材木以供喪用)。狄設(shè)黼綴衣(狄,下士?!都澜y(tǒng)》云:“狄者,樂吏之賤者也?!薄秵蚀笥洝罚骸暗胰嗽O(shè)階蓋,供喪役而典設(shè)帳之事者也?!表臌?,屏風(fēng)畫為斧文者,設(shè)黼幄帳,如成王生存之日也)。牖南鄉(xiāng),敷重篾席,黼純,華玉仍幾(此平時見群臣覲諸侯之座也。敷設(shè)重席,所謂天子之席三重者也。篾席,桃竹板席也。黼,白黑雜繒。
純,緣也。華,采色也。華玉以飾幾。仍,因也,因生時所設(shè)也?!吨芏Y》吉事變幾,兇事仍幾是也)。西序東鄉(xiāng)。敷重底席,綴純,文貝仍幾(此旦夕聽事之座也。東西廂謂之序。底席,蒲席也。綴,雜采。文貝,有文之貝,以飾幾也)。
東序西鄉(xiāng)。敷重豐席,畫純,雕玉仍幾(此養(yǎng)國老饗群臣之座也。豐席,┺席也,畫彩色雕刻鏤也)。西夾南鄉(xiāng),敷重┺席,玄紛純,漆仍幾(此親屬私燕之座也。西廂,夾室之前。┺席,竹席也。紛,雜也。以元黑之色雜為之緣。漆,漆幾也。
牖兩序,西夾其席有四。牖戶之謂之,天子負(fù)朝諸侯,則牖南鄉(xiāng)之席,座之正也。其三席各隨事以時設(shè)也。將傳先王顧命,知神之在此乎在彼乎,故兼設(shè)平生之座也)。越玉五重,陳寶,赤刀、大訓(xùn)、弘璧、琬琰,在西序。大玉、夷玉、天球、河圖,在東序。胤之舞衣、大貝、{卉鼓}鼓,在西房;兌之戈、和之弓、垂之竹矢,在東房(於東西序座北,列三五重,及陳先王所寶器物。赤刀,赤削也。大訓(xùn),三皇五帝之書,訓(xùn)誥亦在焉。文、武之訓(xùn),亦曰大訓(xùn)。弘璧,大璧也。琬琰,圭名。夷,常也。球,鳴球也。河圖,伏羲時龍馬負(fù)圖出於河。
《易·大傳》所謂河出圖是也。胤,國名,胤國所制舞衣。大貝如車渠。{卉鼓}鼓長八尺。兌、和,皆古之巧工。垂,舜時共工。舞衣、{卉鼓}鼓、戈、弓、竹矢,皆制作精巧,中法度,故歷代傳寶之??资显唬骸昂腓?、琬琰、大玉、夷玉、天球,玉之五重也?!眳问显唬骸拔餍蛩?,不惟赤刀、弘璧,而大訓(xùn)參之;東序所陳,不惟大玉、夷玉,而河圖參之。則其所寶者,斷可識矣。愚謂寶玉器玉之陳,非徒以為國容觀,意者成王平日之所觀閱手澤在焉,陳之以象其生存也。”楊氏《中庸傳》曰:“宗器於祭陳之,示能守也,於顧命陳之,示能傳也。”)。 大輅在賓階面,綴輅在阼階面,先輅在左塾之前,次輅在右塾之前(大輅,玉輅也。綴輅,金輅也。先輅,木輅也。次輅象輅,革輅也。王之五輅,玉輅以祀,不以封,為最貴;金輅以封同姓,為次之;象輅以封異姓,為又次之;革輅以封四衛(wèi),為又次之;木輅以封蕃國,為最賤。其行也,貴者宜自近,賤者宜遠(yuǎn)也。
王乘玉輅,綴之者金輅也,故金輅謂之綴輅。最遠(yuǎn)者木輅也,故木輅謂之先輅,以木輅為先輅,則革輅、象輅為次輅矣。賓階,西階也。阼階,東階也。面,南鄉(xiāng)也。塾門,側(cè)堂也。五輅陳列,亦象成王之生存也。《周禮·典路》云:“若有大祭祀則出路。大喪、大賓客亦如之?!笔谴髥食鲚`為常禮。又按所陳寶玉器物,皆以西為上者,成王殯在西序故也)。二人雀弁執(zhí)惠,立于畢門之內(nèi)。四人綦弁,執(zhí)戈上刃夾兩階。一人冕執(zhí)劉,立于東堂;一人冕執(zhí)鉞,立于西堂;一人冕執(zhí),立于東垂;一人冕執(zhí)瞿,立于西垂;一人冕執(zhí)銳,立于側(cè)階(弁,士服。雀弁,赤色弁也。綦弁,以文鹿子皮為之?;?,三隅矛。路寢門一名畢門。
上刃,刃外鄉(xiāng)也。堂廉日。冕,大夫服。劉,鉞屬。、瞿。皆戟屬。銳當(dāng)作钅允,《說文》曰:“钅允,侍臣所執(zhí)兵,從金,允聲。”《周書》曰:“一人冕執(zhí)钅允,讀若允?!睎|西堂,路寢東西廂之前堂也。東西垂,路寢東西序之階上也。側(cè)階,北陛之階上也。呂氏曰:“古者執(zhí)戈戟以宿衛(wèi)王宮,皆士大夫之職。無事而奉燕私,則從容義德,有膏澤之潤;有事而司御侮,則堅明守義,而無腹心之虞。下及秦漢,階執(zhí)戟,尚馀一二。此制既廢,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(shù)刻,而周廬陛,或環(huán)以椎埋。へ悍之徒,有志於復(fù)古者當(dāng)深繹也。”)。王麻冕黼裳,由賓階齊。卿士邦君,麻冕蟻裳,入即位(麻冕,三十升麻為冕也。
齊,升也??低跫晕麟A升堂,以受先王之命,故由賓階也。蟻,玄色。公卿大夫及諸侯皆同服,亦廟中之禮,不言升階者,從王賓階也。入即位者,各就其位也。呂氏曰:“麻冕黼裳,王祭服也。卿士邦君祭服之裳,皆。今蟻裳者,蓋無事於奠祝,不欲純用吉服,有位於班列,不可純用兇服,酌吉兇之,亦禮之變也?!保?。太保、太史、太宗,皆麻冕彤裳,太保承介圭,上宗奉同瑁,由阼階齊;太史秉書,由賓階齊,御王冊命(太宗,宗伯也。彤,也。太保受遺,太史奉冊,太宗相禮,故皆祭服也。介,大也。大圭,天子之守,長尺有二寸。同,爵名,祭以酌酒者。瑁,方四寸,邪刻之,以冒諸侯之圭璧,以齊瑞信也。太保、宗伯以先王之命,奉符寶以傳嗣君,有主道焉,故升自阼階;太史以冊命御王,故持書由賓階以升。蘇氏曰:“凡王所臨所服用皆曰御?!保?,曰: “皇后憑玉幾,道揚(yáng)末命,命汝嗣訓(xùn),臨君周邦,率循大卞,燮和天下,用答揚(yáng)文、武之光訓(xùn)(成王顧命之言,書之冊矣,此太史口陳者也?;侍?,君也,言大君成王力疾親憑王幾,道揚(yáng)臨終之命,命汝嗣守文、武大訓(xùn),曰汝者,父前子名之義。卞,法也。臨君周邦,位之大也,率循大卞,法之大也;燮和天下,和之大也。居大位,由大法,致大和,然後可以對揚(yáng)文、武之光訓(xùn)也)?!蓖踉侔?,興,答曰:“眇眇予末小子,其能而亂四方,以敬忌天威(眇,小。而如亂,治也。王拜受顧命,起答。太史曰:“眇眇然予微末小子,其能如父祖治四方,以敬忌天威乎!謙辭退於不能也。顧有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(xùn)之語。故太史所告,康王所答,皆於是致意焉?!保?。”乃受同瑁。王三宿、三祭、三咤,上宗曰饗(王受瑁為主,受同以祭。宿,進(jìn)爵也。祭,祭酒也。咤,奠爵也。禮成於三,故三宿、三祭、三咤。葛氏曰:“受上宗同瑁,則受之保介圭,可知宗伯曰饗者,傳神命以饗告也?!保?。太保受同,降,盥以異同,秉璋以酢,授宗人同,拜,王答拜(太保受王所咤之同,而下堂盥洗,更用他同秉璋以酢。酢,報祭也。祭禮,君執(zhí)圭瓚,尸,太宗執(zhí)璋瓚,亞。報祭,亦亞之類,故亦秉璋也。以同授宗人而拜尸,王答拜者,代尸拜也。宗人,小宗伯之屬,相太保酢者也。太宗供王,故宗人供太保)。太保受同,祭嚌,宅授宗人同,拜,王答拜(以酒至齒曰嚌。太保復(fù)受同以祭,飲福至齒。宅,居也。太保退居此所,以同授宗人,又拜,王復(fù)答拜。太保飲福至齒者,方在喪疚,歆神之賜,而不甘其味也。若王則喪之主,非徒不甘味,雖飲福亦廢也)。太保降,收。諸侯出廟門俟(太保下堂,有司收徹器用。廟門,路寢之門也。成王之殯在焉,故曰廟。言諸侯,則卿士以下可知。俟者,俟見新君也)??低跫仁熳?,遂誥諸侯,作《康王之誥》?! ⊥醭?,在應(yīng)門之內(nèi),太保率西方諸侯,入應(yīng)門左;畢公率東方諸侯,入應(yīng)門右,皆布乘黃朱。賓稱奉圭兼幣曰:“一二臣衛(wèi),敢執(zhí)壤奠?!苯栽侔莼?。王義嗣德,答拜(王出畢門,立應(yīng)門內(nèi),蓋內(nèi)朝所在也。召公主西方諸侯,畢公繼周公主東方諸侯。諸侯皆陳四黃馬而朱其鬣以為庭實。賓,諸侯也。諸侯舉所奉圭兼幣曰:“一二臣衛(wèi),為王藩衛(wèi)?!惫试怀夹l(wèi)。敢執(zhí)壤地所出奠贄,皆再拜首至地以致敬。義嗣德云者,史氏之辭,謂康王宜嗣前人之德,故答拜也。吳氏曰:“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,稽顙而不拜?!蹦鹿唬骸皠t未為後也?!鄙w有後者拜;不拜,未為後也。吊者、含者、衤遂者升堂致命,主孤拜稽顙,成為後者也。
康王之見諸侯,若以為不當(dāng)拜而不拜,則疑未為後也,此純乎吉也。答拜,既正其為後,且知其以喪見也)。太保暨芮伯,咸進(jìn)相揖,皆再拜稽首(冢宰及司徒與群臣皆進(jìn)相揖,相揖定位,又皆再拜,陳戒於王)。曰:“敢敬告天子”云云。王若曰,“庶邦侯甸男衛(wèi)、惟予一人釗報誥(康王在喪故稱名,《春秋》嗣王在喪亦書名也)。昔君文、武”云云。群公既皆聽命,相揖,趨出,王釋冕,反喪服(始相揖者揖而進(jìn)也,此相揖者揖而退也)。
蘇氏曰:“成王崩未葬,君臣皆冕服,禮歟?”曰:“非禮也”。“謂之變禮,可乎?”曰:“不可。禮變於不得巳,嫂非溺,終不援也。三年之喪既成服,釋之而即吉,無時而可者,曰:“成王顧命,不可以不傳,既傳不可以喪服受也。”曰:“何為其不可也,孔子曰:‘將冠,子未及期日而有齊衰。大功之喪,則因喪服而冠?!?,吉禮也,猶可以喪服行之,受顧命見諸侯,獨(dú)不可以喪服乎?
太保使太史奉冊授王於次,諸侯入哭於路寢而見王於次,王喪服受教戒諫,哭踴答拜,圣人復(fù)起,不易斯言矣?!洞呵飩鳌吩?,鄭子皮如晉,葬晉平公,將以幣行。子產(chǎn)曰,喪安用幣?子皮固請以行。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,叔向辭之?!痹唬骸按蠓蛑庐呉?,而又命孤,孤斬焉在衰之中。其以嘉服見,則喪禮未畢。
其以喪服見,是重受吊也。大夫?qū)⑷糁??皆無辭以見。今康王既以嘉服見諸侯,而又受乘黃玉帛之幣,使周公在,必不為此,然則孔子何取此書也?”曰:“至矣!其父子君臣之,教戒深切著明。足以為後世法,孔子何為不取哉!然其失禮則不可不辨?!?br>
《朱子語錄》:“或問居喪朝服曰麻冕乃是祭服。顧命用之者,以其以後繼統(tǒng)事於宗廟故也;受冊用之者,以其在廟而兇服不可入故也(舊說以廟門為殯宮之門,不知是否)。若朝服,則古者人君亮陰三年,自無變服視朝之禮,第不知百官總己以聽冢宰,冢宰百官各以何服蒞事耳,想不至便用玄冠黑帶也。後世既無亮陰總己之事,人主不免視朝聽政,則豈可不酌其輕重而為之權(quán)制乎?又況古者天子皮弁素積,以日視朝,衣冠皆白,不以為嫌,則今在喪而白布衣冠以臨朝,恐未為不可,但入太廟則須吉服而小變耳?!薄∮郑骸盎騿柨低踽寙史幻嵘眩沂茳S朱圭幣之獻(xiàn),諸家以為禮之變,獨(dú)蘇氏以為禮之失,何也?對曰:天子諸侯之禮,與士庶人不同,故孟子有吾未之學(xué)之語,蓋謂此類耳。如《伊訓(xùn)》元祀十有二月朔,亦是新喪。伊尹巳奉嗣王,見厥祖,固不可用兇服矣。”
扶君,卜人師扶右,射人師扶左(謂君疾時也。卜當(dāng)為仆,聲之誤也。仆人、射人皆平時贊正君位者),君薨以是舉(不忍變也?!吨芏Y·射人》:“大喪與仆人遷尸?!笔柙唬骸吨芏Y》:“太仆職掌正王之服位,射人職掌國之三公、孤、卿大夫之位,及王舉動悉隨王故知也。”)。君夫人卒于路寢(言死者必於正處。疏曰:君,謂諸侯。諸侯三寢:一正者曰路寢,馀二者曰小寢。卒歸於正,故在路寢。莊公三十二年八月,公薨于路寢?!洱狭簜鳌罚郝穼?,正寢也。寢疾居正寢,正也。男子不絕於婦人之手,以齊終也。僖公薨于小寢,譏即安,謂就夫人寢也。成公薨不書地,文公薨于臺下,襄公薨于楚宮,定公薨于高寢,皆非禮也)。
◎右始死
夏采掌大喪,以冕服復(fù)于太祖,以乘車建復(fù)于四郊(求之王平常所有事之處,乘車玉輅於太廟,以冕服不出宮也。太祖,始祖廟也。,用旄牛尾為之,綴於幢上,王祀四郊,乘玉輅,建太常,今以之復(fù),去其旒,異之於生。疏曰:
復(fù)者各依命數(shù),天子則十二人,各服朝服而復(fù)於太祖之廟,當(dāng)升自東ニ,北面,履危西上云。皋天子復(fù),如是者三,乃卷衣投於前,有司以篋受之,升自阼階,入衣於尸,復(fù)而不蘇,乃行死事也。郊,事神之處,乘玉輅,生時九旗,有有旒,今死去旒,是異於生也)。君復(fù)於小寢、大寢、小祖、大祖、庫門、四郊(尊者求之備也,亦他日嘗有事。疏曰:於小寢者前曰廟,後曰寢?!稜栄拧吩疲?br>
“室有東西廂曰廟,無東西廂有室曰寢?!贝诵嬚?,所謂高祖以下廟之寢也。
王侯同。大寢謂天子始祖諸侯太祖也。小祖,高祖以下廟也。王侯同。太祖,天子始祖,諸侯太祖廟也。兩言於廟,求神備也?!吨芏Y·夏采》,以冕服復(fù)于太祖廟是也。其小廟則祭供復(fù)之,其小寢大寢。則肆供服之,四郊則夏采服之)。
天子崩復(fù)曰天子復(fù)矣(始死時呼魄辭也,不呼名,臣不名君也。
疏曰:“普天率土,王者一人而巳,故呼天子復(fù),而王者必知其呼而反矣。若諸侯則曰某甫,稱字也。”)。
◎右復(fù)
鼓人:“大喪則詔太仆鼓(始崩及窆時也)”,太仆:“大喪,始崩,戒鼓傳達(dá)于四方(戒鼓,擊鼓以警眾。四方,以鼓聲傳達(dá)而聞之也)?!贝笏抉R:
“大喪,平士大夫(平者,正其職與其位)?!薄∷臼浚骸按髥?,作士掌事(事,謂奠斂之屬。疏曰:始死則有奠,及至小斂、大斂、朝夕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遷廟、祖奠、大遣奠等皆是,未葬以前無尸,不忍異於生,皆稱奠也)?!痹追颍?br>
“大喪、小喪,掌小官之戒令,帥執(zhí)事而治之(大喪,王后世子;小喪,夫人以下。小官,士也。其大官,則冢宰掌其戒令。治,謂其辦)?!被①S氏:“國有大故,則守王門,大喪亦如之(大故,謂兵災(zāi)也。大喪,謂王崩,非常之難須警備)?!甭觅S氏:“掌執(zhí)戈盾,夾王車而趨;喪紀(jì),則衰葛執(zhí)戈盾(葛,葛,武士尚輕。疏曰:臣為王,貴賤皆斬衰。斬衰麻,至葬乃服葛。今王始死即服葛,故云武士尚輕)?!贝笏就剑骸叭魢泄?,則致萬民于王門,令無節(jié)者不行于天下(大故,謂王崩及寇兵)。”司險:“國有故,則藩塞阻路,而止行者,以其屬守之,唯有節(jié)者得達(dá)之(有故,喪災(zāi)及兵也。閉塞要路之道,備奸寇也。
疏曰:”喪謂王喪?!埃┨熳颖?,巷市七日;諸侯薨,巷市三日(疏曰:若居天子、諸侯之喪必巷市者,以庶人憂戚無復(fù)求覓財利,要有急須之物,不得不求於邑里之內(nèi)而為巷市)?!?br>
◎右戒臣民
射人:“大喪,與仆人遷尸(仆人,太仆也。仆人與射人得掌王之朝位也。
王崩,小斂大斂,遷尸於室堂,朝之象也?!短垂贩鼍?,卜人師扶右,射人師扶左,君薨以是舉。疏曰:始死於北牖下,遷尸於南牖下。又云小斂於戶內(nèi)。是遷尸於室,小斂訖,遷尸於戶外。又遷尸大斂,於阼階,大斂訖,及遷尸於西階,以入棺。是遷尸於室堂。云朝之象也者,君所在而臣之,朝故云朝之象)。”玉府:“大喪,共角枕、角四(角枕以枕尸。角四,角七也,以楔齒。士喪曰: 楔齒,令可飯含。疏曰:按《既夕禮》楔,皂如軛,上兩末狀如枇杷拔屈中央楔齒)?!笔妓溃w尸于床,無斂衾,去死衣。小臣楔齒用角四,綴足用燕幾,君、大夫士一也(床,謂所設(shè)床第當(dāng)牖者也。疏曰:遷尸于床者尸初在地,冀生氣復(fù),既而不生,故更遷尸於床而離初死處,以近南當(dāng)牖也。無,覆也。斂衾者,將擬大斂之時衾被也。楔齒,解見上。綴足用燕幾者,為尸應(yīng)著屨,恐足辟戾,亦使小臣用燕凡綴拘之令直也)。幕人:“大喪,共帷幕,綬(詳見陳殯具條)。”委人:“喪紀(jì)共其木材(木材給帳事。此已上兩條,陳殯具條通用)?! 蛴疫w尸楔齒綴足帷堂 天子崩,告喪,曰“天王登假(告,訃也。登,上也。假,巳也。上巳者,若仙去云耳)”
◎右命訃
唯天子之喪,有別姓而哭(使諸侯同姓、異姓、庶姓相從而為位,別於朝覲,爵同同位。疏曰:此言朝覲爵同同位,然覲禮,諸侯受舍於朝,同姓西面,異姓東面,與此不同者,覲禮先公而後侯,先侯而後伯,亦是爵同同位,但同姓之中,先爵尊耳?!短垂罚K翈煟骸按髥?,令外內(nèi)命婦序哭(序,使相次秩。疏曰:
“按下注六卿以出及朝廷卿大夫妻皆為外命婦,其內(nèi)命婦即下經(jīng)內(nèi)命女是也,謂三夫人以下至女御也??薹?、以服之輕重為先後。若然,則內(nèi)命婦為王斬衰居前,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)?!薄?nèi)宗:“大喪,序哭者(內(nèi)宗,凡內(nèi)女之有爵者,序 次外、內(nèi)宗及命婦哭位)。”九嬪:“若有賓客,則從后。大喪,帥敘哭者亦如之(亦從后。帥,猶導(dǎo)也。后哭,眾之次敘者乃哭。疏曰:外內(nèi)命婦哭時,皆依尊卑、命數(shù)在后后,為前後列哭之,故須帥導(dǎo),使有次序也。唯天子之喪,別姓而哭。肆師序哭,內(nèi)宗序哭,九嬪帥敘哭,皆朝夕哭條所通用)?!彼臼浚骸胺彩恐惺卣?,令哭無去守(疏曰:此文承大喪之下,令哭無去守,則大夫士有使役守,當(dāng)須同為天子斬衰,不可廢事空官,故令哭不得去守也)?!奔日?,子坐于東方,卿大夫父兄子姓,立于東方,有司庶士,哭于堂下,北面;夫人坐于西方,內(nèi)命婦姑姊妹子姓,立于西方,外命婦率外宗,哭于堂上北面(正尸者,謂遷尸牖下南首也。子姓,謂眾子孫也。姓之言生也。其男子立於主人後,女子立於夫人後。世婦為內(nèi)命婦;卿大夫之妻為外命婦,外宗姑姊妹之女。
疏曰:人君初喪,哭位:子坐於東方者,子謂世子,世子尊,故坐於東方,謂室內(nèi)尸東,故《士喪禮》云:主人入坐於床東是也。子姓,謂眾子孫所生也。準(zhǔn)士禮,父、兄子姓大功以上,正立於室內(nèi)東方。今此經(jīng)總云,卿大夫、父、兄子姓立於東方。以士禮言之,當(dāng)在室內(nèi),但諸侯以上位尊,不可不正定世子之位,故《顧命》康王之入翼室,恤宅宗,不宜與卿大夫、父、兄子姓俱在室內(nèi)也。卿大夫等或當(dāng)在戶外之東方,遙繼主人之後。有司庶士哭於堂下北面者,以其卑,故在堂下北面。則諸父兄子姓等雖小功以下,皆在堂上西面也。夫人坐於西方者,亦近尸,故《士喪禮》云,婦人俠床東面,士禮略,但言俠床,人君則當(dāng)以帷幛之也。內(nèi)命婦,則子婦也,姑、姊、妹謂君姑、姊、妹也。子姓,君女孫皆立於西方也。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面者,外命婦謂卿大夫妻,外宗謂姑、姊、妹之女,外命婦外宗等,疏於內(nèi)命婦,故在戶外,婦人無堂下之位,故皆堂上北面也)。
◎右哭位
小宰,受其含衤遂幣玉之事(王喪,諸侯諸臣有致含衤遂幣玉之事)。
◎右受含衤遂幣玉 司常:“大喪,共銘旌(銘旌,王則太常也。《士喪禮》曰:“為銘各以其物。”疏曰,《士喪禮》為銘,各以其物云,則以緇長半幅末長終幅,廣三寸,書名於末,此蓋其制也。按《禮緯》云,天子之旌,高九仞,大夫五仞,士三仞。按《士喪禮》,竹杠長三尺。則死者以尺易仞,天子九尺諸侯七尺,大夫五尺,士三尺,其旌身亦以尺易仞也)。”書銘,自天子達(dá)于士,其辭一也。男子稱名,婦人書姓與伯仲(書銘,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也。天子書名於太常,諸侯以下書於旌旗。男子稱名,此并殷禮,周世則尚文,臣不名君,天子復(fù)曰皋,天子復(fù)矣。) ◎右為銘
鬯人:“大喪之大氵弭設(shè)斗,共其釁鬯(斗音主。斗所以沃尸也。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。鄭司農(nóng)云:“釁讀為徽?!笔柙唬亨嵲?,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。 按《肆師》云,大喪筑鬻,則此鬯酒中兼有郁金香草,故得香美也。司農(nóng)云,釁讀為徽者,以鬯釁尸,故以徽為莊飾義也)。” 郁人:“大喪之氵弭,共其肆器(肆器,陳尸之器?!秵蚀笥洝吩唬骸叭粼O(shè)大盤,造冰焉。大夫設(shè)夷盤,造冰焉。士并瓦盤,無冰,設(shè)床檀笫,有枕。”此之謂肆器,天子亦用夷盤)?!薄∷翈煟骸按髥?,大氵弭以鬯,則筑鬻(鬻音煮。筑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,香草郁也。疏曰:上小宗伯,大喪以鬯氵弭。則肆師與之筑郁金香草和鬯酒以浴之,使尸之香也)?!钡浣z:“喪記,共其絲纊組文之物(以給線縷著旰口綦握之屬,青與赤謂之文。著,直略反,下同。徐,豬略反。疏曰:此鄭并據(jù)《士喪禮》而言云,以給線縷者,謂所裁縫皆用線縷釋經(jīng)絲也。云著于口綦文之屬者,釋經(jīng)縷組。按《士喪禮》‘握手玄,里著組系?!础秵蚀笥洝贰畬倮k以俟絕氣’,《內(nèi)則》云‘屨著綦’。鄭云,綦,屨系,是用縷組之事也。云 青與赤謂之文。繢人職,文繡之屬亦用絲,故連言也)?!眱?nèi)司服:“后之喪,共其衣服,凡內(nèi)具之物(內(nèi)具,紛線纊ひ之屬。疏曰:后喪所共衣服者,正謂襲時十二、稱、小斂十九、稱、大斂百二十稱、及內(nèi)具之物也。按《內(nèi)則》,婦事舅、姑,有紛、線纊、ひ帙,故死者入壙,亦兼有數(shù)物。以上兩條,下陳小斂、大斂衣,皆通用之。)。”公襲卷衣一,玄端一,朝服一,素積一,裳一,爵弁二,玄冕一,褒衣一,朱綠帶,申加大帶於上(卷音袞。朱綠帶者,襲衣之帶飾之,雜以朱綠,異於生也。此帶亦以素為之。申,重也,重於革帶也。革帶以佩,必言重加大帶者,明雖有變,必備此二帶也。士襲三稱,子羔襲五稱,今公襲九稱,是尊卑襲數(shù)不同矣。諸侯七稱,天子十二稱與。疏曰:公襲以卷衣,上服,最在內(nèi)者,公身貴,故以上服親身、欲尊顯加賜,故褒衣最外而細(xì)服居中也。
子羔賤,故卑服親身也。玄端一者,賀云燕居之服,玄端,朱裳也。朝服一者,緇衣素裳,公日視朝之服也。素積一者,皮弁之服,公視朔之服也。裳一者,賀云冕服之裳也,亦可毳,任取中一服也。爵弁二者,玄衣裳二通也,此是始命之服,示之重本,故二通也。招魂,君亦用爵弁服也。玄冕之下,又取一也。褒衣一者,所加賜之衣,最上華,君賜也。自袞衣至此,合爵弁二通,合九稱。注云,朱綠帶者,襲衣之帶,飾以雜朱綠,異於生者也。此帶既非革帶,又非大帶,是衣之小帶,衣帶以素為之,而朱綠飾之,亦異於生時也。申、重也,重於革帶也者,謂於革帶之上重加此大帶,知非對小朱綠帶為重者,以朱綠小帶散在於衣,非是總束其身。若總束其身,唯有革帶大帶,故知對革帶為重者,必見革帶與大帶者,明雖有變,必備此二帶,天子諸侯以下襲之?dāng)?shù)?!妒繂识Y》襲三稱,子羔襲五稱,此文公襲九稱,是尊卑襲數(shù)不同,唯天子、諸侯無文故約之。
云諸侯七稱、天子十二稱,與與者,疑辭也)。君錦冒黼殺,綴旁七。凡冒,質(zhì)長與手齊,殺三尺(疏曰:冒,謂襲後小斂前所用,以韜尸也,冒有質(zhì)。殺者作兩囊,每輒橫縫合一頭,又縫連一邊,馀一邊不縫,兩囊皆然也。上者曰質(zhì),下者曰殺。君質(zhì)用錦,殺用黼。鄭注《士喪禮》云,冒韜尸者,制如直囊、上曰質(zhì),下曰殺。質(zhì),正也,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,後以質(zhì)韜首而下。旁綴七者,不縫之邊,上下安七帶,綴以結(jié)之,故云綴旁七也。凡冒,質(zhì)長與手齊。凡,謂貴賤。
冒,通名也。言冒之質(zhì),從頭韜來至下長短與手相齊也。殺三尺者,殺從足韜上長三尺)。凌人:“大喪,共夷冰(漢制度:大盤,廣八尺,長丈二尺,深三尺,漆赤中,即夷)?!本O(shè)大盤,造冰焉。設(shè)床檀笫,有枕。(造,猶內(nèi)也。
檀笫袒箕也,謂無席如浴時床也。禮自仲春之後,尸既小斂,先納冰盤中,乃設(shè)床於其上,不施席而遷尸焉,秋涼而止)。典瑞:“大喪,共飯玉、含玉(飯玉,碎玉以雜米也。含玉,柱左右《齒真》及在尸中者。雜記曰:“含者執(zhí)璧將命,則是璧形而小耳?!薄∈柙唬喊从窀言?,大喪其含玉,此又言之者,蓋玉府主作之,此官主其成事而共之)?!庇窀骸按髥使埠瘢ㄊ柙唬汗埠裾?,含玉璧形而小,以為口實)?!焙耍骸皢始o(jì)其飯米(飯所以實口,不忍虛也。君用梁,大夫用稷,士用粱,皆四升。實者唯盈)?!碧熳语埦咆悾ù松w夏時制也?!吨芏Y》:“天子飯用玉。”)。含一床,襲一床,遷尸於堂,又一床,皆有枕席,君大夫士一也(疏曰:言此三節(jié),各自有床。皆有枕席,唯含一時暫徹枕使平面,故《士喪禮》,商祝徹枕設(shè)中是也。含襲及堂皆有席,故鄭注《士喪禮》,商祝襲衣於床,床次含床之東衽如初。又注《士喪禮》設(shè)床笫於兩楹之,衽如初。有枕云衽寢臥之席,亦下莞上簟是也。君大夫士一也者貴與賤同然也。) ◎右陳沐浴襲飯含之具 小宗伯:“王崩,大肆,以鬯氵弭(氵弭,亡婢反。杜音泯。李:士辯反。
鄭司農(nóng)云:“大肆,大浴也。杜子春讀氵弭為泯,以鬯浴尸,玄謂大肆,始陳尸伸之?!笔柙唬核劣?xùn)為陳、為伸故也。以鬯浴尸,使之香也。大職祝云,大喪,始崩,以肆鬯氵弭尸。小祝又云,大喪,贊氵弭。彼二官以掌之,此言之者,察其不如儀也)?!薄洞汗佟反笞#骸按髥剩运鳞算咤羰ㄋ鳞?,所肆鬯為陳尸也?!洞汗佟罚!毙。骸白4髥寿濄咤簦ü蕰咤魹闉?,杜子春云,“當(dāng)為氵弭,氵弭謂浴尸。”《春官》)。”女御:“大喪,掌沐?。ㄍ跫昂笾畣??! ∈柙唬和跫昂髥省逵门?,浴用湯?!抖Y》男:子不死於婦人之手。今喪亦使女御浴者,按《士喪禮》,浴時男抗衾則不使婦人,今王喪,婦人或亦供給湯物,亦得謂之掌也?!薄短旃佟罚??!惫苋思常徽f纟,屈之。盡階不升堂,授御者,御者入浴。小臣四人抗衾,御者二人沐浴,水用盆,沃水用斗,浴用巾,扌臣用浴衣,如他日,小臣爪足,浴馀水棄于坎,其母之喪,則內(nèi)御者抗衾而?。ü埽乒荦裰?。又古禮反,掌管舍之人。說、吐活反。纟,均必反。斗音主,又音斗。扌臣音震。抗衾者,蔽上重形也。扌臣,拭也。爪足,斷足爪也?! ∈柙唬烘?,汲水瓶索也。遽促於事,故不說去井索,但縈屈就之於手中。盡階不升堂者,以水從西階而升,知西階者。以《士喪禮》云‘為{役土}於西墻下’故也。沃水用斗,酌盆水沃尸。,細(xì)葛。浴時除垢。扌臣用浴衣,浴罷用生時浴衣,拭尸令燥也。如他日,謂如平生尋常之日。浴盤馀汁棄之坎中??彩堑槿怂蜢峨A,取士為灶之坎。其母之喪,則內(nèi)御者抗衾而浴者。內(nèi)外宜別,故用內(nèi)御舉衾。內(nèi)御,婦人,亦管人汲事,事如前,唯浴用人不同耳)。管人汲,授御者。御者差沐於堂上,士沐粱,大夫沐稷,士沐粱,甸人為{役土}於西墻下,陶人出重鬲,管人受沐,乃煮之。甸人所取徹廟之西,薪用爨之。管人授御者沐,乃沐。沐用瓦盤,扌臣用巾,如他日。小臣爪手翦須,濡氵瞿棄於坎(差,七何反。殳音役。陶音桃。重,直龍反。鬲音歷。煮,諸許反。,扶味反。
爨,七逭反。差,淅也。淅,飯米取其潘以為沐也。沐沃用斗,沐於盤中,文相變也。《士喪禮》,沐稻,此云士沐梁,蓋天子之士也,以差率而上之。天子沐黍與。疏曰:差,謂淅米取其潘汁也。君沐粱,大夫沐稷,士沐梁者,皆取用其米取其汁而沐也。將沐之時,甸人之官,為{役土}於西墻下,士{役土}墼灶。
甸人具此為{役土}沐以煮沐汁。陶人作瓦器之官。重鬲者,謂縣重之罌也,是瓦瓶受三升以沐,米為粥,實於瓶,以疏布冪口,系以篾,縣之,覆以葦席。管人受沐,乃煮之者,浙於堂上,管人亦升盡等不上堂而就御者受淅汁,下往西階於{役土}灶鬲中煮之也。爨,然也。甸人為灶,竟取復(fù)魄人所徹正寢西北以然灶煮沐汁也。謂正寢為廟神之也。然舊云是屋檐也。謂抽取屋西北檐也。熊氏云,謂西北隅隱之處,徹取屋外當(dāng)隱處薪,義亦通也。取此薪而用者?示主人已死,此堂無復(fù)用,故取之也。管人授御者,沐者煮汁熟,而管人又取以升階授堂上御者。御者受汁人為尸沐也士?!秵识Y云》云,沐巾一。又云,扌臣用巾。
注云,扌臣,也,清也。如他日者,事事亦如平生也。小臣沐竟而翦手爪,又治須,象平生也。濡濯棄於坎者,皇氏云,須謂煩扌閏其,濯謂不凈之汁也。
言所濡濯汁棄於坎中。鄭注《士喪禮》云,巾櫛浴衣,亦并棄之於坎。按《既夕禮》云,“掘坎南順,廣尺,輪二尺,深三尺。南其壤。”此沐汁棄於坎,則沐汁亦然。差是差摩,故云淅?!对姟吩疲骸搬屩袍拧保轻屼烂滓玻迮c浴俱有斗,俱有盤。浴云用斗,沐云用盤,是文相變也)。
◎右沐浴
大祝:“大喪相飯(疏曰:“云相飯者,浴訖即飯含,故言相飯也。不言相含者,大宰云,大喪贊贈玉含玉,此故不言?!保?,大宰:“大喪,贊含玉(助王為之也。疏曰:謂助嗣王?!保?。”
◎右飯含襲
《左傳》:皇武子曰:宋,先代之後,於周為客。天子有喪,拜焉(宋吊周喪,王特拜謝之。
疏曰:《禮》,吊喪之法,皆主人拜。其吊者謝,其勤勞,吊者不答拜,以其為事而來,不自同於賓客。此皆據(jù)吊及主人敵禮。以上若其臣下來吊,則主人不拜。宋是前代之後,王以敵禮待之,故拜其來吊,其馀諸侯者則否)。” ◎右受吊
小斂於戶內(nèi),大斂於阼,君以簟席(簟,細(xì)葦也,下有)。司服:“大喪,共其斂衣服掌其陳序(疏曰:云大喪,王喪,其中兼小喪也。小斂皆十九稱,大斂則士三十稱,大夫五十稱,諸侯皆百稱,天子蓋百二十稱云)?!毙坎冀g,縮者一;橫者三;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,皆一:衣十有九稱,君陳衣於序東,大夫、士陳衣於房中,皆西領(lǐng)北上,絞纟今不在列(絞,既斂所用束豎之者。 疏曰:布絞縮者,以布為絞??s,從也,謂從者一幅,豎置於尸下;橫者三幅,亦在尸下。從者在橫者之上,每幅之末,析為三片,以結(jié)束為便也。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。皆一者,謂大夫、士等各用一衾,故云皆一。舒衾於此絞上。衣十有九稱者,君、大夫、士同用十九稱。衣布於衾上,然後舉尸於衣,上屈衣裹,又屈衾裹之,然後以絞束之。君陳衣於序東,大夫、士陳衣於房中者,謂將小斂陳衣也。房中者,東房也。大夫、士唯有東房故也。絞纟今不在列者,謂不在十九稱之列,不人數(shù)也。小斂未有纟今,因絞不在列而言纟今耳)。
君無衤遂(無衤遂者,不陳不以斂。疏曰:君無衤遂者,國君陳衣及斂,悉宜用已衣,不得陳用他人,見衤遂送者)。小斂,君、大夫、士皆用衤復(fù)衣衤復(fù)衾(同上)。
凡陳衣者實之篋,取衣者亦以篋,升降自西階(取,猶受也)。凡陳衣不詘,非列采不入,不入(不詘、謂舒而不卷也。列采,謂正色之服也。者,當(dāng)暑之褻衣也。襲尸重形,冬夏用袍,及斂,則用正服。
疏曰:列采,謂五方正色之采,非列采謂雜也,不入,陳之也。褻衣亦不陳)。復(fù)衣不以斂(詳見復(fù)條),封人:“凡喪紀(jì),則飾其牛牲?!保ㄊ柙唬簡始o(jì)有牲者,除朝夕奠用脯醢以外,大小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奠祖、奠大遣等,皆有牲牢)?!迸H耍?br>
“喪事,共其奠牛(謂殷奠、遣奠也。喪所薦饋日奠。疏曰:喪自未葬以前無尸飲食直奠,停置於神前,故謂之為奠、朝夕之奠無尊卑,皆脯醢酒而巳,無牲體?! ∫?,大也。唯有小斂、大斂、朔月、月半、薦新、祖奠及遣奠時有牲體,大遣奠非直牛,亦有馬牲,故鄭注云謂殷奠、遣奠也。鄭云喪所薦饋曰奠,以無尸故也。 《地官》。)囿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脯臘,凡獸之物(《地官》)?!鲍F人:“凡喪紀(jì),共其死獸、生獸(《天官》)。”臘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脯臘,凡乾肉之事。”人(音魚,本又作魚,又音御):“喪紀(jì),共其魚之鮮[B161](《天官》)?!滨叭耍骸胺布雷9菜]羞之豆實,喪紀(jì)亦如之(以上八官,并陳。大斂奠至祖、奠遣奠條通用)。”
◎右陳小斂衣奠
小斂,主人即位於戶內(nèi),主婦東面,乃斂(疏曰:“主人即位於戶內(nèi)者,以初時尸在牖下,主人在尸東,今小斂當(dāng)戶內(nèi),故主人在戶內(nèi)稍東?!秵蚀笥洝飞鲜妓罈l:卜人右,射人左,遷尸條:射人、仆人遷尸,并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也)。
小宗伯:”王崩,及執(zhí)事蒞,大斂小斂,帥異姓族而佐(執(zhí)事,大祝之屬。蒞,臨也。親斂者,蓋事官之屬為之。異族佐斂,疏者可以相助。疏曰:大祝職云,大喪贊斂,明大祝執(zhí)事,小宗伯蒞之。云親斂者。蓋事官之屬為之者,以其諸處更不見主斂事者。事官又主工巧之事,以無正文,故疑事官之屬為之也。云異族佐斂,疏者可以相助者,此異族據(jù)姓而言之)。大祝:“大喪,贊斂(冬官主斂事,大祝佐之?!洞汗佟罚??!本畣剩篑闶菙浚婑阕糁?,樂官也,不掌喪事,“胥”當(dāng)為“?!弊种`也。疏曰:大祝是接神者,故使之執(zhí)斂事也。
是猶執(zhí)也。眾祝佐之者,眾祝,喪祝也。眾祝賤,故副佐於大祝也)。凡斂者袒,遷尸者襲(袒者,於事便也。疏曰:凡斂,謂執(zhí)大小斂事也。事多故袒為便也。遷尸者襲,謂大斂於地,乃遷尸入棺之屬,事少故襲也)。小斂之衣,祭服不倒(尊祭服也。斂者要方,散衣有倒。疏曰:祭服謂死者所得用祭服以上也。小斂十九稱,不悉著之,但用裹尸要取其方,而衣有倒領(lǐng)在足者,唯祭服尊,雖散不著,而領(lǐng)不倒在足也。同上)。小斂大斂,祭服不倒,皆左衽,結(jié)絞不紐(紐,女九反,舊而慎反,左衽,衽,鄉(xiāng)左反,生時也,。疏曰:皆左衽,大斂小斂同,故云皆也。衽,衣襟也。生鄉(xiāng)右手解抽帶,便也。死則襟向左,示不復(fù)解也。生時帶并為屈紐,使易抽解,若死則無復(fù)解義,故絞束畢結(jié)之不為紐也。同上)。
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,衾質(zhì)殺之。裁,猶冒也(疏曰:往,猶後也。小斂前用冒,故不用夷衾。自小斂後,衣多不可用冒,故用夷衾覆之也?!妒繂识Y》云無用夷衾之柩之衾也。裁,猶制也。言夷衾所用上齊茶手下三尺,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,如冒之質(zhì)殺也。但不復(fù)為囊及旁聯(lián)也。熊氏分“質(zhì)”字屬上,“殺”字屬下為句,其義非也。然始死,無用斂衾,是大斂之衾,自小斂以前覆尸,至小斂時,君錦衾,大夫縞衾,士緇衾,用之小斂。斂訖,則制夷衾以覆之。其小斂之前所用大斂之衾者,小斂以後停而不用,至將大斂及陳衣,又更制一衾,主用大斂也。今按《士喪禮》無用斂衾。疏云,大斂之時,兩衾俱用,一衾,承薦於下,一衾以覆尸,則始死所用之衾,至大斂即以承薦,非停而不用也)。鋪絞纟今踴,鋪衾踴,鋪衣踴,遷尸踴,斂衣踴,斂衾踴,斂絞纟今踴(皆孝子踴也。
同上)。斂者,既斂必哭(疏曰:斂者,即大祝眾祝之屬也。既斂,是斂竟也,斂竟必皆哭也。所以然者,以其與亡者或臣舊或有恩,今手為執(zhí)事,專心則增感,故哭也)。卒斂,主人馮之踴,主婦亦如之。主人袒,說髦,括以麻,婦人ヮ,帶麻于房中(士既殯說髦,此云小斂,蓋諸侯禮也。士之既殯,諸侯之小斂,於死者俱三日也。婦人之ヮ,帶麻于房中,則西房也。天子、諸侯有左右房。疏曰:
既斂,主人馮之踴,主婦亦如之。主入袒者,向小斂不袒,今方有事,故袒衣也。
《士喪禮》,馮尸巳竟而云髻袒,此未括先云袒者,或人君禮也。說髦者,髦,幼時翦為之,至年長則垂著兩邊,明人子事親,恒有孺子之義也。若父死,說左髦;母死,說右髦;二親并死,則并說之。親沒不髦是也。今小斂竟,喪事已成,故說之也。按鄭注,士既殯,說髦,今斂而說者,人君禮也。括以麻者以用也,人君小斂,說髦竟,而男子括用麻也。士小斂,後亦括,但未說髦耳。婦人ヮ者,婦人ヮ,亦用麻,對男子括也。帶麻於房中者,帶麻,麻帶也,謂婦人要也?!妒繂识Y》云:“婦人之帶牡麻,結(jié)本在房。”鄭云,婦人亦有苴,但言帶者,記其異。此齊衰,婦人斬衰,婦人亦苴也。男子帶於東房,而婦人帶在西房,既與男子異處,故特記其異也。云天子、諸侯有左右房者,欲明房中是西房也。天子路寢,制如明堂。熊氏曰,左房,則東南火室也;右房,則西南金室也。諸侯路寢,室在於中房,在室之東西也)?! ∮倚浚ò矗盒克弥?,以喪禮義考之,但有死三日而斂,若并死日而數(shù)二日,而天子、諸侯三日小斂,大夫、士二日小斂,此乃小斂日數(shù),雖引以為在禮有之,然無所考。天子、諸侯殯葬日月與士不同,則斂日亦當(dāng)不同,故載其詳於喪禮義而記其略於此)。
大祝:“大喪,徹奠(疏曰:此文乃承大喪之下,故奠為始死之奠,小斂、大斂奠并大祝徹之)?!?br>
◎右徹始死奠
主人即位,襲帶踴(即位,阼階之下位也,有襲,乃踴。疏曰:襲帶踴者,拜賓時袒,今拜訖,襲衣加要帶,首,於序東復(fù)位乃踴也?!妒繂识Y》,先踴乃襲,此先襲乃踴,士為卑也,此據(jù)諸侯為尊,故云尊卑相變也)。母之喪,即位而免(記異者?!抖Y》,斬衰括,齊衰免以成服而冠,為母重。初亦括,既小斂則免。疏曰:為父喪,拜賓竟而即阼階下位,又序東帶猶括。若為母喪,至拜賓竟,即位時不復(fù)括,以免代之。免以襲,至大斂乃成服也,所以異於父者也。同上),乃奠(小斂奠也。疏曰:拜賓襲,踴竟,後始設(shè)小斂之奠也)。賓出徹?。ňc大夫之禮也。士卒,斂則徹帷。徹或為廢。疏曰:
士小斂竟而徹帷,此至小斂竟下階拜賓,賓出後乃除帷,是人君及大夫禮舒也?! ∽⒃?,士卒,斂則徹帷者,《士喪禮》文?!秵蚀笥洝?,未小斂受吊,有庶子不受吊。宋成公如鄭二條,奉尸夷於堂,有婦人迎送不下堂一條。又殯後受吊條,有君吊見尸柩而後踴,皆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)?! 蛴乙u帶小斂奠
挈壺氏(挈,劉:苦結(jié)反,一音結(jié),又戶結(jié)反):“凡喪,縣壺以代哭者,皆以水火守之,分以日夜(鄭司農(nóng)云:縣壺以為漏也。代,更也?!抖Y》,未大斂代哭,以水守壺者為沃漏,以火守壺者夜則視刻數(shù)也。分以日夜者,異晝夜漏也。漏之箭,晝夜共百刻,冬夏之有長短焉。太史立成法,有四十八箭。疏曰:
《禮》,未大斂代哭者,未殯以前,無問尊卑,皆哭不絕聲。大斂之後,乃更代而哭,亦使哭不絕聲。大夫以官,士親疏代哭,人君尊,又以壺為漏分更相代)?!本龁?,虞人出木、角,狄人出壺,雍人出鼎,司馬縣之,乃官代哭(代,更也。未殯,哭不絕聲。為其罷倦,既小斂,可以為漏刻分時而更哭也。疏曰:虞人掌山澤之官,故出木與角;狄人、樂吏、主挈壺漏水之器,故出壺;雍人主烹飪,故出鼎,所以用鼎及木者,冬月恐水凍則鼎漏遲,遲更無準(zhǔn)則,故取鼎暖水,用木爨鼎煮之,故取鼎及木也。司馬,夏官卿也,其屬有挈壺氏,掌知漏事,故司馬自臨視縣漏之時節(jié),故挈壺氏云,凡喪,縣壺以代哭者??h漏分時使均,其官屬更次相代而哭,使聲之不絕者也)。
◎右代哭
委人:“喪紀(jì),共其薪木材(薪給炊,及燎木材給帳事)?!彼茎允希?br>
“凡邦之大事,共墳燭庭燎(墳,大也,樹於門外曰大燭,於門內(nèi)曰庭燎。疏曰:
大事謂若大喪紀(jì)、大賓客之事也。庭燎,在大寢之庭)?!本蒙隙T,下二燭(燭所以照饌也,滅燎而設(shè)燭。疏曰:有喪則於中庭終夜設(shè)燎,至?xí)詼缌?,而日光未明,故須燭以照祭饌也)
◎右設(shè)燎
大斂於阼(詳見陳小斂衣條)。大斂布絞,縮者三,橫者五,布纟今二衾,君、大夫、士一也。君陳衣於庭,百稱,北領(lǐng)西上。絞纟今如朝服,絞一幅為三,不辟纟今五幅、無ヨ(辟,補(bǔ)麥反。ヨ,丁覽反。二衾者,或覆之,或薦之。如朝服者,謂布精粗。朝服十五升。小斂之絞,廣終幅,折其末以為堅之強(qiáng)也。大斂之絞一幅,三折用之以為堅之急也。ヨ,以組類為之,綴之領(lǐng)側(cè),若今被識。
生時衤單被有識,死者去之,異於生也。疏曰:大斂布絞,縮者三者,謂取布一幅,分裂之作三片,直用之三片,則共是一幅,兩頭裂,中央不通。橫者五者,又取布二幅,分裂作六片而用五片,橫之於縮下也。布纟今者,皇氏云,衿,禪被也。取置絞束之下,撰用以舉尸也?!缎⒔?jīng)》云,衣衾而舉之是也。今按經(jīng)云,纟今在絞後,纟今或當(dāng)在絞上,以絞束之,且君衣百稱,又通小斂與襲之衣,非單纟今所能舉也。又《孝經(jīng)》云,衾不云纟今。皇氏之說未善也。二衾者,小斂,君、大夫、士各一衾,今至大斂,又各加一衾為二衾,其衾所用與小斂同,但此衾一是始死覆尸者,故《士喪禮》云,無用斂衾,注云,大斂所并用之衾,一是大斂時復(fù)制又注《士喪禮》之衾二者,謂始死斂衾。今又復(fù)制,士既然則大夫以上亦爾。君陳衣於庭,百稱,北領(lǐng)西上者,衣多,故陳在庭為榮顯。按鄭注《雜記篇》以為襲,禮大夫五,諸侯七,上公九,天子十二稱,則此大斂,天子當(dāng)百二十稱,上公九十稱,諸侯伯子男七十稱。今云君百稱者,據(jù)上公舉全數(shù)而言之,馀可知也?;虼髷恳u五等,同百稱也。北領(lǐng)者,謂尸在堂也。西上者,由西階取之便也。絞一幅為三,不辟者,辟,擘也,言小斂絞全幅析裂其末為三,而大斂之絞既小,不復(fù)擘裂其末。纟今五幅無ヨ纟今,舉尸之禪被也。注:“堅之強(qiáng)”解小斂衣少,用全幅布為絞,欲得堅束力強(qiáng)也。“堅之急”解大斂一福,分為三片之意,凡物細(xì)則束縛牢,急以衣多,故須急者也)。大斂,君大夫祭服無算,君褶衣褶衾,大夫、士猶小斂也(褶音牒。褶,袷也。君衣尚多,去其著也。疏曰:祭服,謂死者所得用祭服以上也。算,數(shù)也。大斂之時,所有祭服皆用之,無限數(shù)也。注謂君多去其著者。經(jīng)云,大夫士猶小斂則衤復(fù)衣衤復(fù)衾也。
據(jù)主人之衣故用衤復(fù),若衤遂,亦得用袷也。故《士喪禮》云,衤遂以褶是也。
同上。陳小斂衣條,凡陳衣者實之篋,以下此條通用,當(dāng)互考)。典瑞:“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,疏璧琮以斂尸(駔音祖。以斂尸者於大斂焉加之也。
駔讀為組,與組馬同聲之誤也。渠眉,玉飾之溝彖也。以組穿聯(lián)六玉溝彖之中以斂尸,圭在左,璋在首,琥在右,璜在足,璧在背,琮在腹,蓋取象方明神之也。疏璧琮者,通於天地。疏曰:”於大斂焉加之也者,以其六玉所與玉為飾,明在衣裳之外,故知在大斂後也。駔讀為組,《詩》有執(zhí)轡如組,聲之誤為駔。云渠眉玉飾之溝彖也者,此六玉兩頭皆有孔,又於兩孔之為溝渠,如溝之兩畔稍高為眉彖,故云以組穿聯(lián)六玉溝彖之中以斂尸。云圭在左以下皆約,《大宗伯》云,青圭禮東方之等,以尸南首而置此六玉焉。云蓋取象方明神之也者,按:《覲禮》,設(shè)方明,上圭下璧,無璧琮,此云象者,彼注上下之神,非天地至貴,謂日月之神,故上下不用璧琮。此中有璧琮者,象天地。若然,此言象方明也者,直取置六玉於六處,不取玉形之義。又按:《大宗伯》,璧禮天,琮禮地。今此璧在背在下,琮在腹在上,不類者,以背為陽,腹為陰,隨尸腹背而置之,故上琮下璧也。云疏璧琮者,通於天地者。天地為陰陽之主,人之腹背象之,故云疏之通天地也)?!薄【次欢鵀辂?,歲壹漆之,藏焉(卑,蒲歷反。徐,房益反。卑,謂也棺親尸者。卑,堅著之言也。歲一漆之,若未成然,藏,謂虛之不合。疏曰:君,諸侯也,言諸侯,則王可知也。卑,也棺也。漆之堅強(qiáng)。甓,甓然也。人君無論少長而體尊備物,故一即們,而造為此棺也。古者,天子卑內(nèi)又有水兕,而諸侯無,但用也在內(nèi)以親尸。歲一漆之者,每年一漆,示如未成也。唯云漆也。則知不漆也,棺外屬等)。天子之棺四重(尚深邃也。疏曰:四重者,水牛、兕牛皮二物重,故為一重也;又也為第二重也;又屬為第三重也;又大棺為第四重也。四重,凡五物也,以次而差之。天子大棺厚八寸,屬卑四寸,又二皮六寸,合二尺四寸也。)水兕革棺被之,其厚三寸(疏云:“水、兕二皮,并不能厚三寸,故令被之,令各厚三寸也。二皮能濕,故最在里近尸也)。也棺一(疏曰:也棺一者,也。
材亦能濕,故次皮也。也帷一種,諸侯無革,則也親尸也。君即位為卑是也。也,即木?!稜栄拧吩疲?、也一物二名,名,又名也也)?! ¤鞴锥ㄊ柙疲蝴补字?,又有屬棺:屬棺之外,又有大棺,與屬棺并用梓,故云二也),四者皆周(疏云:四,四重也。周,匝也。謂四重之棺,上下四方,悉周匝也。唯槨不周,下有茵,上有枕席故也)。棺束,縮二,衡三,衽每束一(衡亦當(dāng)為橫。衽,今小要。衽或作漆,或作髹。疏曰:棺束者,古棺木無釘,故用皮束合之??s二者,縮,縱也,縱束用二行也。衡三者,橫束三行也。衽每束一者,衽,小要也,其形兩頭廣,中央小也。既不用釘棺,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,則以小要連之,今固棺并相對,每束之處以一行之衽連之,若豎束之處,則豎著其衽,以連棺蓋及底之木,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,漢時呼衽謂之小要也。同上)。
君里棺用朱綠,用雜金钅(钅,子南反。鉆所以琢著里。
疏曰:里棺謂以繒貼棺里也。朱繒貼四方,綠繒貼四角,定本經(jīng)中“綠”字皆作“琢”,琢謂钅,琢朱繒貼著於棺也。用雜金钅者,钅,釘也。舊說云,用金釘,又用象牙雜之,以琢朱綠著棺也)。舍人:“喪紀(jì),共熬(熬者,钅於棺旁,所以惑蚍蜉也。疏曰:“殯時設(shè)之,將熬以惑蚍蜉。又有魚臘香,蚍蜉欲向棺,故植此以惑之者也)。”熬君四種八筐,加魚臘焉(熬,煎也?!妒繂识Y》曰,熬,黍稷各二筐。又曰設(shè)熬旁各一筐,大夫三種加以梁,君四種加以稻四筐,則手足皆一,其馀設(shè)於左右。疏曰:加魚臘者,魚臘謂乾臘。按《郊特性》士臘用兔?!渡倮巍罚蠓蚺D用麋。天子諸侯無文,當(dāng)用六獸之屬,亦為惑蚍蜉)。幕人:“大喪,共帷、幕、、綬(為賓客飾也。帷以帷堂,或與幕張之於庭。在柩上。疏曰:始在帷堂,小斂徹之,及殯,在堂亦帷之也)?!闭拼危骸胺矄?,王則張三重(張柩上承塵也?! ∈柙唬汉笈c王同)。”司幾筵:“凡喪事,設(shè)葦席,右素幾,其柏席用萑黼純,諸侯則紛純,每敦一幾(柏,鄭音槨,劉依司農(nóng)音迫。喪事,謂凡奠也。萑如葦而細(xì)者。鄭司農(nóng)云,柏席,迫地之席,葦居其上?;蛟话叵?,載黍稷之席。玄謂柏,槨字磨滅之馀,槨席,藏中神坐之席也。敦讀曰燾。燾,覆也。棺在殯,則槨燾,既窆,則如見背謂覆之。周禮雖合葬,及同時在殯,皆異幾體實不同。祭於廟同幾,精氣合。劉音疇藏才浪反。疏云:喪事謂凡奠也者,言凡非一之義,《士喪禮》始死之奠,乃至小斂之奠,亦設(shè)於地,未有席至大斂奠乃有席,殯後則有朝夕奠,朔月奠,大夫以上兼有月半奠,并有薦新奠,葬時又有遷奠、祖奠、大遣奠,葬乃廢奠而虞祭也,故鄭云謂幾奠也。云棺在殯則槨燾者,《檀弓》云天子涂龍盾以槨是也。云既窆則如見者,見謂道上帳帷荒將入藏以覆棺,言見者以其棺不復(fù)見,唯見帷荒,故謂之見也。其二處皆當(dāng)覆,故云敦也。云皆異幾體實不同者,解經(jīng)每敦一幾之義)。凡兇事仍幾,兇事仍幾(鄭司農(nóng)云,吉事變幾,變更其質(zhì),謂有飾也。仍,因也,因其質(zhì),謂無飾也?!额櫭罚骸半画涯相l(xiāng),西序東鄉(xiāng),東序西向?!苯匀詭?。玄謂吉事,王祭宗廟,於室,饋食於堂。繹於礻方,每事易幾。神事,文示新之也。兇事,謂凡奠朝夕相因,喪禮略。疏曰:按《檀弓》云,虞而立尸有幾筵者,據(jù)大夫、士而言。按《士喪禮》,大斂則有席,而云虞始有筵者,以其幾筵相將連言,其實虞時始有幾,其筵大斂即有也。天子諸侯禮大,初死幾筵并有,故上云凡喪事設(shè)葦席,右素幾也。凡幾之長短,阮諶云,凡長五尺,高二尺,廣二尺。馬融以為長三尺,舊圖以為幾兩端赤中央黑也)?!薄 蛴谊惔髷恳录皻浀熘?br>
君將大斂,子弁即位於序端,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,北面東上,父兄堂下北面,夫人命婦尸西東面,外宗房中南面,小臣鋪席,商祝鋪絞纟今衾衣,士盥於盤上,士舉遷尸於斂上,卒斂,宰告,子馮之踴,夫人東面亦如之(子弁者,未成服,弁如爵弁而素。大夫之喪,子亦弁。疏曰:子弁即位於序端者,序謂東序。端謂序之南頭也。卿大夫即位於堂廉楹西者;卿大夫,謂群臣也。堂廉,謂堂基南畔之廉棱之上楹。謂南近堂廉者。子位既在東序端,故群列於基上東楹之西也。按《隱義》云,堂廉,即堂上近南ニ為廉也。北面東上者,在基上俱北面東頭為上也。子在東,尸在阼階,故在基者以東為上也。父兄堂下北面者,謂諸父、謂諸兄不在仕者,以其賤,故在堂下而鄉(xiāng)北,以東為上也。若士、則亦在堂下。外宗房中南面者,外宗,君之姑、姊、妹之女及姨、舅之女也。輕,故在房中而鄉(xiāng)南也?;适显?,當(dāng)在西房以東為上也。今謂尸在阼,大夫命婦在尸西北,外宗等當(dāng)在東房。小臣黼席者,謂下上簟敷於阼階,上供之?dāng)恳?。《士喪禮》云,布席如初。注云,亦下上簟也。鋪於阼階,上於堂南北為少南。商祝鋪絞纟今衾衣者,商祝亦是《周禮》喪祝也,其鋪絞纟今衾衣等致於小臣,所鋪席上以待尸。士盥於盤上者,士亦喪祝之屬也?!吨芏Y》:喪祝,上士二人,中士四人,下士八人。是將應(yīng)舉尸,故先盥手於盤上也?!峨s記》云,士盥於盤北是也。士舉遷尸於斂上者,斂上,即斂處也。卒斂者,大斂衣裝畢也。宰告者,大宰也。斂畢,大宰告孝子道斂畢也。子馮之踴者,孝子侍得告乃馮尸而起踴。
夫人東面亦如之者,亦馮尸而踴。者夫人、命婦俱東鄉(xiāng)於尸西,今獨(dú)云夫人馮者,命婦賤不得馮也。馮竟乃斂於棺。注云,子弁者,未成服者,成服則著喪冠也。此云弁,是未成服,此雖以大斂為文,其小斂時,子亦弁,君、大夫、士之子皆然。故《雜記》云小斂,環(huán),公、大夫、士一也。)
◎右太斂
天子七日而殯(尊者舒,卑者速。疏曰:天子、諸侯既尊重,送終禮物,其數(shù)既多,許其申遂,故日月緩也)。君大夫{髟春}、爪,實於綠中({髟春}音舜。
綠當(dāng)為角,謂棺內(nèi)四隅也。{髟春},亂也。將實爪、,棺中必為小囊盛之,此綠或為簍)。君蓋用漆,三衽三束(用漆者,用涂合牝牡之中也。衽,小要也。疏曰:“君蓋用漆者,蓋,棺上蓋。用漆,謂漆其衽,合棺縫際也。束謂以皮束棺也。棺兩邊各三衽,每當(dāng)衽上,輒以牛皮束之,故云三衽三束也)。天子之殯也,涂龍盾以槨(木以周,龍盾如槨而涂之。天子殯,以盾車畫轅為龍。疏曰:,叢也,謂用木叢棺而四面涂之。龍盾者,殯時盾車載柩而畫轅為龍。以槨者,亦題湊叢木,象槨之形)。加斧於槨上,畢涂屋(斧謂之黼,白黑文也。以刺繡於衤參幕,加槨以覆棺,巳乃屋其上盡涂之。疏曰:斧謂繡覆棺之衣為斧文也,先取四面為槨,使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