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后漢文 卷六十一

　　◎　段恭

　　恭，字節(jié)英，廣漢新都人。仕郡。陽嘉中，為上計掾，舉茂才孝廉。

　　　　◇　因會上疏

　　伏見道路行人，農(nóng)夫織婦，皆曰「太尉龐參，竭忠盡節(jié)，徒以直道不能曲心，孤立群邪之間，自處中傷之地?！钩吉q冀在陛下之世，當(dāng)蒙安全，而復(fù)以讒佞，傷毀忠正，此天地之大禁，人主之至誡。昔白起賜死，諸侯酌酒相賀；季子來歸，魯人喜其紓難。夫國以賢化，君以忠安。今天下咸欣陛下有此忠賢，愿卒寵任，以安社稷。（《后漢·龐參傳》）

　　◎　陳球

　　球，字伯真，不邳淮浦人。陽嘉中，舉孝廉，遷繁陽令。復(fù)辟公府，舉高第，拜侍御史。出為零陵太守，遷魏郡太守，徵拜將作大匠。遷南陽太守，拜廷尉。光和二年，以謀誅宦官下獄死?！　　　　蟆』侍蟛灰藙e葬議

　　皇太后自在椒房，有聰明母儀之德。遭時不造，援立圣明，承繼宗廟，功烈至重。先帝晏駕，因遇大獄，遷居空宮，不幸早世，家雖獲罪，事非太后。今若別葬，誠失天下之望。且馮貴人冢墓被發(fā)，骸骨暴露，與賊并尸，魂靈污染，且無功于國，何宜上配至尊？（《后漢·陳球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二十三，有小異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司徒劉劭書　　公出自宗室，位登臺鼎，天下瞻望，社稷鎮(zhèn)衛(wèi)，豈得雷同容容無違而已？今曹節(jié)等放縱為害，而久在左右，又公兄侍中受害節(jié)等，永樂太后所親知也。今可表徙衛(wèi)尉陽球為司隸校尉，以次收節(jié)等誅之。政出圣主，天下太平，可翹足而待也。（《后漢陳球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二十四，有小異。）　　◎　陳

　　，字漢瑜，球弟子。舉孝廉，除劇令，去官。舉茂才，遷濟(jì)北相，再遷沛相。

　　　　◇　答袁術(shù)書　　昔秦末世，肆暴恣情，虐流天下，毒被生民，下不堪命。故遂土崩。今雖季世，未有亡秦苛暴之亂也。曹將軍神武應(yīng)期，興復(fù)典刑，將撥平兇慝，清定海內(nèi)，信有徵矣。以為足下當(dāng)戮力同心，匡翼漢室，而陰謀不軌，以身試禍，豈不痛哉！若迷而知反，尚可以免。吾備舊知。故陳至情，雖逆于耳，肉骨之惠也。欲吾營私阿附，有犯死不能也。（《魏志·袁術(shù)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二十八，少末二句。）

　　◎　陳登

　　登，字元龍，子。舉孝廉，除末陽長。陶謙表為典農(nóng)校尉。曹公以為廣陵太守，從平呂布，以功加伏波將軍，遷東城太守。　　　　◇　遣詣袁紹告迎劉備為徐州牧

　　天降災(zāi)，禍臻鄙州，州將殂殞，生民無主，恐懼奸雄一旦承隙，以詒盟主日昃之憂，輒共奉故平原相劉備府君以為宗主，永使百姓知有依歸。方今寇難縱橫，不遑釋甲，謹(jǐn)遣下吏奔告于執(zhí)事。（《蜀志·先生傳》注引《獻(xiàn)帝春秋》。）　　◎　高賜

　　賜，永和中為南陽太守。（《見李固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劾劉嘉趙世

　　光祿勛劉嘉廷尉趙世，皆以被病篤困，空文武之位，闕上卿之贊，既無忠信斷金之用，而有敗禮傷化之尤，不謹(jǐn)不敬。請廷尉治嘉罪，河南尹治世罪。（《續(xù)漢·百官志二》注補(bǔ)引蔡質(zhì)《漢儀》：「正月旦，百官朝賀光祿勛劉嘉、廷尉趙世各辭不能朝，高賜舉奏」。案《劉虞傳》云：「祖父嘉光祿勛」。）　　◎　申屠蟠　　蟠，字子龍，陳留外黃人。年十五，為緱玉奏記于縣，得原。（事當(dāng)在陽嘉中。）後游太學(xué)，郡召為主簿，不行?；?、靈時，太尉黃瓊、大將軍何進(jìn)累辟。董卓廢立，復(fù)公車徵，并不就。年七十四，終于家。　　　　◇　奏記外黃令梁配

　　伏聞大女緱玉為父報仇，獄鞫已決，不勝感悼之情，敢陳所聞。昔太原周黨，感「春秋」之義，辭師復(fù)仇，當(dāng)時論者猶高其節(jié)。況玉女弱，耳無所聞，心無所激，內(nèi)無同生之謀，外無交游之助，直推父子之情，奮發(fā)怒之心，手刃莫大之仇，僵尸流血。當(dāng)時聞之，人無勇怯，莫不張膽增氣，輕身重義，攘袂高談，稱羨其美，今聞玉幽執(zhí)阱檻，罪名已定，皆心低意沮，悵恨長嘆。蟠雖愚昧，以為玉之節(jié)義，歷代未有，定足以感無恥之孤，激忍辱之子。假玉不值明時，尚望族閭表墓，顯異後嗣。況事在清聽，不加八儀哀矜之貸，誠為朝廷痛之。（《御覽》四百四十一引杜預(yù)《女記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二十五）

　　◎　皇甫規(guī)

　　規(guī)，字威明，安定朝那人。永和末為郡功曹上計掾。沖帝初，舉賢良方正，對策下第，拜郎中，托疾免歸。延熹中，徵拜太山太守，進(jìn)中郎將，持節(jié)監(jiān)關(guān)西兵。還為議郎，為宦官所誣，系廷尉，論輸左校，會赦。拜度遼將軍，遷使匈奴中郎將，復(fù)為度遼將軍。永康初，徵為尚書，復(fù)舉賢良方正，遷弘農(nóng)太守，再轉(zhuǎn)為護(hù)羌校尉。熹平三年卒，年七十一，贈司農(nóng)卿。有集五卷。　　　　◇　建康元年舉賢良方正對策

　　陛下圣德欽明，聞災(zāi)責(zé)躬，咨嗟群僚，招延敢諫，臣得踐天庭，承大問，此誠臣寫憤畢命之期也。臣伏惟孝順皇帝初勤王政，綱紀(jì)四方，天下欣然，幾以獲治。自後遭奸偽，威分近習(xí)，中常侍小黃門凡數(shù)十人，同氣相求，如市賈焉，競思作變，導(dǎo)上以非，畜貨聚馬，戲謔是聞。又因緣嬖幸，受賂賣爵，輕使賓客，交錯其間，分臟解罪，以攘大威。公卿以下，至于佐史，交私其門，終無紀(jì)極。頑兇子弟，布列州郡，并為豺狼，暴虐群生。天下擾擾，從亂如歸。至今風(fēng)敗俗壞，招災(zāi)致寇。故每有征戰(zhàn)，鮮不挫傷，官民并竭，上下窮虛。臣在關(guān)西，竊聽風(fēng)聲，未聞國家有所先後，而威福之來，咸歸權(quán)幸。陛下體兼乾坤，聰哲純茂。攝政之初，拔用忠貞，其馀維綱，多所改正。遠(yuǎn)近翕然，望見太平。而地震之後，霧氣白濁，日月不光，旱魃為虐，大賊從橫，血流川野，庶品不安，譴誡累至，殆以奸臣權(quán)重之所致也。今宜庭問百寮，常侍以下尤無狀者，亟便黜遣，與眾共之，披埽兇黨，收入財賄，（《袁宏紀(jì)》作「蕩滌其賄」。）以塞痛怨，以答天誡?！洞笱拧吩唬骸妇刺熘?，無敢戲豫?！勾酥^也。今大將軍梁冀河南尹不疑，處周、邵之任，為社稷之鎮(zhèn)，加與王室世為《（袁宏紀(jì)》作「舊有」。）姻族，今日立號雖尊可也。而天下區(qū)區(qū)，愿其霈然增修謙節(jié)，省去游娛不急之費(fèi)，割減廬第無益之飾，□近儒術(shù)，考論經(jīng)書，輔佐日月，宜有至效。夫君者舟也，民者水也。朝之群臣，乘舟者也。大將軍兄弟，操楫者也。雖曰眾也，在所欲之。茍能卒志畢力，守遵常軌，以度元元，所謂福也?；蚰说●Y中流，而捐楫放棹，將淪波濤，歸咎受愆，可不慎乎！夫德不稱祿，猶鑿墉之趾，以益其高，豈量力審功安固之道哉！凡諸宿猾、酒徒、戲客，皆耳納邪聲，口出諂言，甘心逸游，唱造不義。亦宜貶斥，以懲不軌。令冀等深思得賢之福，失人之累。又在位素餐，尚書怠職，有司依違，莫肯糾察，故使陛下專受諂諛之言，不聞戶牖之外。臣誠知阿諛有福，深言近禍，豈敢隱心以避誅責(zé)乎！臣生長邊遠(yuǎn)，希涉（《袁宏紀(jì)》作步。）紫庭，怖懾失守，言不盡心。（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九，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，各有刪節(jié)，合錄成篇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永康元年舉賢良方正對詔問日食

　　天之于王者，如君子于臣，父之于子也。誡以災(zāi)妖，使從福祥。陛下八年之中，三斷大獄，一除內(nèi)嬖，再誅外臣。而災(zāi)異猶見，人情未安者，殆賢愚進(jìn)退，威刑所加，有非其理也。前太尉陳蕃劉矩，忠謀高世，廢在里巷；劉、馮緄、趙典、尹勛，正直多怨，流放家門；李膺、王暢、孔翊，潔身守禮，終無宰相之階。至于鉤黨之釁，事起無端，虐賢傷善，哀及無辜。今興改善政，易于覆手，而群臣杜口，鑒畏前害，互相瞻顧，莫肯正言。伏愿陛下暫留圣明，容受謇直，則前責(zé)可弭，後福必降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求自效疏

　　臣比年以來，數(shù)陳便宜。羌戎未動，策其將反，馬賢始出，頗知必敗。誤中之言，在可考校。臣每惟賢等擁眾四年，未有成功，懸?guī)熤M(fèi)且百億計，出于平人，回入奸吏。故江源之人，群為盜賊，青、徐荒饑，襁負(fù)流散，夫羌戎潰叛，不由承平，皆由邊將失于綏御。乘常守安，則加侵暴，茍競小利，則致大害，微勝則虛張首級，軍敗則隱匿不言。軍士勞怨，困于猾吏，進(jìn)不得快戰(zhàn)以徼功，退不得溫飽以全命，餓死溝渠，暴骨中原。徒見王師之出，不聞?wù)衤弥?。酋豪泣血，驚懼生變。是以安不能久，敗則經(jīng)年。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嘆者也。愿假臣兩營二郡，屯列坐食之兵五千，出其不意，與護(hù)羌校尉趙沖共相首尾。土地山谷，臣所曉習(xí)，兵勢巧便，臣已更之?？刹粺┓酱缰。卟n，高可以滌患，下可以納降。若謂臣年少官輕，不足用者，凡諸敗將，非官爵之不高，年齒之不邁。臣不勝至誠，沒死自陳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言羌事

　　自臣受任，志竭愚鈍，實(shí)賴兗州刺史牽顥之清猛，中郎將宗資之信義，得承節(jié)度，幸無咎譽(yù)。今猾賊就滅，太山略平，復(fù)聞群羌并皆反逆。臣生長岐，年五十有九，昔為郡吏，再更叛羌，預(yù)籌其事，有誤中之言。臣素有固疾，恐犬馬齒窮，不報大恩，愿乞冗官，備單車一介之使，勞來三輔，宣國威澤，以所習(xí)地形兵勢，佐助諸軍。臣窮居孤危之中，坐觀郡將，已數(shù)十年矣。自鳥鼠至于東岱，其病一也。力求猛敵，不如清平；勤明吳、孫，未若奉法。前變未遠(yuǎn)，臣誠戚之。是以越職，盡其區(qū)區(qū)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自訟。

　　四年之秋，戎丑蠢戾，爰自西州，侵及涇陽，舊都懼駭，朝廷西顧。明詔不以臣愚駑，急使軍就道。幸蒙威靈，遂振國命，羌戎諸種，大小稽首，輒移書營郡，以訪誅納，所省之費(fèi)，一億以上。以為忠臣之義，不敢告勞。故恥以片言，自及微效。然比方先事，庶免罪悔。前踐州界，先奏郡守孫雋，次及屬國都尉李翕、督軍御史張稟；旋師南征，又上涼州刺史郭閎、漢陽太守趙熹，陳其過惡，執(zhí)據(jù)大辟。凡此五臣，支黨半國，其馀墨綬，下至小吏，所連及者，復(fù)有百馀。吏托報將之怨，子思復(fù)父之恥，載贄馳車，懷糧步走，交構(gòu)豪門，競流謗ゥ，云臣私報諸羌，謝其錢貸。若臣以私財，則家無擔(dān)石；如物出于官，則文簿易考。就臣愚惑，信如言者，前世尚遺匈奴以宮姬，鎮(zhèn)烏孫以公主。今臣但費(fèi)千萬，以懷叛羌。則良臣之才略，兵家之所貴，將有何罪，負(fù)義違理乎？自永初以來，將出不少，覆軍有五，動資巨億。有旋車完封，寫之權(quán)門，而名成功立，厚加爵封。今臣還督本土，糾舉諸郡，絕交離親，戮辱舊故，眾謗陰害，固其宜也。臣雖污穢，廉潔無聞，今見覆沒，恥痛實(shí)深。傳稱「鹿死不擇音」，謹(jǐn)冒昧略上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　　　　◇　上書薦中郎將張奐自代

　　臣聞人無常俗，而政有治亂；兵無強(qiáng)弱，而將有能否。伏見中郎將張奐，才略兼優(yōu)，宜正元帥，以從眾望。若猶謂愚臣宜充軍事者，愿乞冗官，以為奐副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言宜豫黨錮

　　臣前薦故大司農(nóng)張奐，是附黨也。又臣昔論輸左校時，太學(xué)生張鳳等上書頌臣，是為黨人所附也。臣宜坐之。（《后漢·皇甫規(guī)傳》）　　　　◇　與劉司空箋

　　明公至德，佐國憂世，雖贈兩梁冠及鮐魚一雙，服厚尊貺，榮施其宏。（《御覽》四百七十八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馬融書

　　謹(jǐn)遣掾尚許奉書，裁上絮被一雙，襪一量，以通微意。（《書鈔》一百三十四，《御覽》六百九十七，八百十九）

　　　　◇　追謝趙壹書

　　蹉跌不面，企德懷風(fēng)，虛心委質(zhì)，為日久矣。側(cè)聞仁者愍其區(qū)區(qū)，冀承清誨，以釋遙悚。今旦外白有一尉兩計吏，不道屈尊門下，更啟乃知已去。如印綬可投，夜豈待旦。惟君明睿，平其夙心。寧當(dāng)慢傲，加于所天。事在?；螅蛔憔哓?zé)，儻可原察，追修前好，則何福如之。謹(jǐn)遣主簿奉書，下筆氣結(jié)，汗流竟趾。（《后漢·趙壹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女師箴

　　觀象制教，肇經(jīng)乾坤。家有王義，室有嚴(yán)君。各有定位，陰陽是分。昔在軒轅，陶化正刑。刑于壺闈，以臨百官。煌煌后妃，女ヨ是閉。穆穆夫人。爰采潔蘩。師禮莫違，而神岡時怨，「關(guān)雎」首化，萬國承流。實(shí)有淑女，允作好逑。唐媛興媯，文母盛周。厥德不回，弘濟(jì)大猷。咨爾庶妃，鑾路斯邁。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，厲省ひ?guī)?。漸進(jìn)不形，變起無外。行難著而易喪，事易失而難退。動若順流，應(yīng)如發(fā)機(jī)。奉上惟敬，撫下唯慈。怨豈在明，患生不思。（《藝文類聚》十五，《初學(xué)記》十）

　　◎　虞恭

　　恭，漢安時太史令?！　　　　蟆∪杂盟姆謿v議　　建歷之本，必先立元，元正然後定日法，法定然後度周天以定分至。三者有程，則歷可成矣?！杆姆謿v」仲紀(jì)之元，起于孝文皇帝後元三年，歲在庚辰。上四十五歲，歲在乙未，則漢興元年也。又上二百七十五歲，歲在庚申，則孔子獲麟。二百七十六萬歲，尋之上行，復(fù)得庚申。歲歲相承，從下尋上，其執(zhí)不誤。此「四分歷」元明文圖讖所著也。太初元年，歲在丁丑，上極其元，當(dāng)在庚戌，而曰丙子，言百四十四歲起超一辰，凡九百九十三超，歲有空行八十二周有奇，乃得丙子。案歲所超，于天元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，日月俱超。日行一度，積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一而周天一幣，名曰歲，歲從一辰，日不得空周天，則歲無由超辰。案百七十歲二一章，小馀六十三，自然之?dāng)?shù)也。夫數(shù)出于杪{勿目}，以成毫，毫積累，以成分寸。兩儀既定，日月始離。初行生分，積分成度。日行一度，一歲而周，故為術(shù)者，各生度法，或以九百四十，或以八十一。法有細(xì)粗，以生兩科，其歸一也。日法者，日之所行分也。日垂令明，行有常節(jié)，日法所該，通遠(yuǎn)無已，損益毫，差以千里。自此言之，數(shù)無緣得有虧棄之意也。今欲飾平之失，斷法垂分，恐傷大道。以步日月行度，終數(shù)不同，四章更不得朔馀一。雖言《九道》去課進(jìn)退，恐不足以補(bǔ)其闕。且課歷之法，晦朔變弦，以月食天驗，昭著莫大焉。今以去六十三分之法為歷，驗章和元年以來日變二十事，月食二十八事，與《四分歷》更失，定課相除，《四分》尚得多，而又便近。孝章皇帝歷度審正，圖儀晷漏，與天相應(yīng)，不可復(fù)尚?！段年足^》曰：「高辛受命，重黎說文。唐堯即位，羲和立禪。夏后制德，昆吾列神。成周改號，萇弘分官。」《運(yùn)斗樞》曰：「常占有經(jīng)，世史所明」《洪范五紀(jì)論》曰：「民間亦有黃帝諸歷，不如史官記之明也。自古及今，圣帝明王，莫不取言于羲和、常占之官，定精微于晷儀，正眾疑，秘藏中書，改行《四分》之原。及光武皇帝數(shù)下詔，草創(chuàng)其端，孝明皇帝課校其實(shí)，孝章皇帝宣行其法。君更三圣，年歷數(shù)十，信而徵之，舉而行之。其元則上統(tǒng)開辟，其數(shù)則復(fù)古《四分》。宜如甲寅詔書故事。（《續(xù)漢·律歷志中》，「順帝漢安二年，尚書侍郎邊韶上言《四分歷》之失。詔書下三公、百官雜議。太史令虞恭、治歷宗訴等議。奏可。」）

　　◎　滕撫

　　撫一作輔，字叔輔，北海劇人。順帝時，仕州郡，遷涿令。質(zhì)帝初，三公舉文武才，拜九江都尉，進(jìn)中郎將，拜左馮翊。胡廣承宦官指奏黜之。卒于家。有《慎子注》十卷。　　　　◇　祭牙文　　恭羞太牢，薦遐靈。推轂之任，實(shí)討不庭。天道助順，正直聰明。（《藝文類聚》六十，《初學(xué)記》十一，《御覽》三百三十九）

　　◎　李咸

　　咸，字元卓，（《陳球傳》作「元貞」，與《琉紀(jì)》注及蔡邕撰碑不合。）汝南西平人，前將軍李廣之後。順帝時舉孝廉，除郎中。光祿又舉茂才，遷衛(wèi)相，授高密令，遷徐州刺史，拜漁陽太守，遷度遼將軍，徵為河南尹。母憂去官?；傅蹠r徵拜尚書，歷仆射、將作大匠、大司農(nóng)、大鴻臚、太仆。建寧四年，代聞人襲為太尉。熹平二年以疾致仕。四年卒，年七十六。

　?。ā稄V傳》注引《謝承書》，「李咸以建寧三年自大鴻臚為太尉，」《袁宏紀(jì)》則「熹平三年，以河南尹李咸代段為太尉?！埂对o(jì)》當(dāng)誤。然《范史》載咸為太尉，在建寧四年三月，而蔡質(zhì)《典儀》，「是年七月立宋皇后，襲授璽綬，」又似襲尚未免。諸書互異，所未詳也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書請合葬竇太后

　　臣聞禹、湯聞惡，是用無過，桀、紂聞善，以亡其國。中常侍曹節(jié)、張讓、王傅等，因?qū)櫝藙?，賊害忠良，讒譖故大將軍竇武、太傅陳蕃，虛遭無刑之，被以滔天之罪。陛下不復(fù)省覽，猥發(fā)雷霆之怒。海內(nèi)賢愚，莫不痛心。武以歿矣，無可柰何?；侍笥H與孝桓皇帝共奉宗廟，母養(yǎng)蒸庶，系于天心，仁風(fēng)豐霈，四海所宗。禮，為人後者為人之子。陛下仰繼先帝，豈得不以太后為母？存既未蒙顧復(fù)之報，歿又不聞?wù)彞χ?。太后未崩，武先坐誅。存亡各異，事不相逮，而恚武不已，欲貶太后，非崇有虞之孝，昭蒸蒸之仁。八方聞之，莫不泣血。昔秦始皇母后不謹(jǐn)，陷幸郎吏。始皇暴怒，幽閉母后，感茅焦之言，立駕迎母，置酒作樂，供養(yǎng)如初。夫以秦后之惡，始皇之悖，尚納茅焦之語，不失母子之恩。豈況太后，不以罪沒。陛下之過，有重始皇。臣謹(jǐn)冒昧陳誠，左手赍章，右手執(zhí)藥，詣闕自聞。唯陛下揆茅焦之諫，弘始皇之寤，復(fù)母子之恩，崇皇太后園陵之禮，上釋皇乾震動之怒，下解黎庶酸楚之情也。如遂不省，臣當(dāng)飲鴆自裁，下覲先帝，且陳得失，終不為刀鋸所裁。（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二十三，「熹平元年六月，河南尹李咸執(zhí)藥上書」。）　　臣伏惟章德竇后虐害恭懷，安思閻后家犯惡逆，而和帝無異葬之議，順朝無貶降之文。至于衛(wèi)后，孝武皇帝身所廢棄，不可以為比。今長樂太后尊號在身，親嘗稱制，坤育天下，且援立圣明，光隆皇祚。太后以陛下為子，陛下豈得不以太后為母？子無黜母，臣無貶君，宜合葬宣陵，一如舊制。（《后漢·陳球傳》，「熹平元年，竇太后崩。曹節(jié)、王甫以為，梁后家犯惡逆，別葬懿陵。武帝廢黜衛(wèi)后，而以李夫人配食。今竇氏罪深，豈得合葬先帝乎？太尉李咸詣闕上疏，于是議者乃定。」案：此與《袁宏紀(jì)》所載互異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事

　　《春秋》之義，貶纖介之惡，采毫毛之善也。（《文選·潘勖九錫文》注）

　　◎　霍

　　，字叔智，魏郡鄴人。年十五，以舅宋光系詔獄，奏記梁商得原，由是顯名。舉孝廉，遷金城太守，再遷北海相。入為尚書、仆射，封鄴都亭侯。出為河南尹，遷司隸校尉，轉(zhuǎn)少府、廷尉。

　　　　◇　奏記大將軍梁商

　　將軍天覆厚恩，愍舅光冤結(jié)，前者溫教許為平議，雖未下吏斷決其事，已蒙神明顧省之聽?；侍旌笸?，實(shí)聞德音。竊獨(dú)踴躍，私自慶幸。聞《春秋》之義，原情定過，赦事誅意，故許止雖弒君而不罪，趙盾以縱賊而見書。此仲尼所以垂王法，漢世所宜遵前修也。傳曰：「人心不同，譬若其面。」斯蓋謂大小窳隆丑美之形，至于鼻目眾竅毛發(fā)之狀，未有不然者也。情之異者，剛?cè)崾婕辟凭粗g。至于趨利避害，畏死樂生，亦復(fù)均也。與光骨肉，義有相隱，言其冤濫，未必可諒，且以人情平論其理。光衣冠子孫，徑路平易，位極州郡，日望徵辟，亦無瑕穢纖介之累，無故刊定詔書，欲以何名？就有所疑，當(dāng)求其便安，豈有觸冒死禍，以解細(xì)微？譬猶療饑于附子，止渴于毒，未入腸胃，已絕咽喉，豈可為哉！昔東海孝婦，見枉不辜，幽靈感革，天應(yīng)枯旱。光之所坐，情既可原，守闕連年，而終不見理。呼嗟紫宮之門，泣血兩觀之下，傷和致災(zāi)，為害滋甚。凡事更赦令，不應(yīng)復(fù)案。夫以罪刑明白，尚蒙天恩，豈有冤謗無徵，反不得理？是為刑宥正罪，戮加誣侵也。不偏不黨，其若是乎？明將軍德盛位尊，人臣無二，言行動天地，舉厝移陰陽，誠能留神，沛然曉察，必有于公高門之福，和氣立應(yīng)，天下幸甚。（《后漢·霍傳》，又見《袁宏紀(jì)》十八，各有刪節(jié)，文亦小異。）

　　◎　延篤

　　篤，字叔堅，南陽人。順帝時，舉孝廉，為平厚侯相，以師喪棄官?；傅垡圆┦酷?，拜議郎，著作東觀，進(jìn)侍中，歷左馮翊、京兆尹，以疾免。後遭黨錮。永康初，卒于家。有集二卷。

　　　　◇　答張奐書

　　離別三年，夢想言念，何日有違。伯英來，惠書盈四紙，讀之三復(fù)，（《御覽》作「反復(fù)」。）喜不可言。（《藝文類聚》三十一，《御覽》五百九十五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張奐書

　　烈士徇名，立功立事。（《文選·潘岳閑居賦》注，又「王遲與陳伯之書》注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高彪書。

　　今茲以《五經(jīng)》為鼎，書傳》為俎籩，祖述堯、舜，憲章文、武，未暇螓也。宜勿以為念。（《御覽》九百四十一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段紀(jì)明書（段字紀(jì)明）

　　得知窮兵極遠(yuǎn)，大捷而反，雖齊桓之制令支服流沙，霍將軍之封祁連，辛武賢之截丑虜，蔑以加焉。莫不魚爛云除，震懼稽顙矣。（《書鈔》一百十七《兵勢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貽劉書　　昔太伯三讓，人無德而稱焉。延陵高揖，華于仰風(fēng)。吾子懷蘧氏之可卷，體寧子之如愚，微妙玄通，沖而不盈，蔑三光之明，未暇以天下為事，何其劭與?。ā逗鬂h·劉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與李文德書　　夫道之將廢，所謂命也。流聞乃欲相為求還東觀，來命雖篤，所未敢當(dāng)。吾嘗昧爽櫛梳，坐于客堂，食赤烏之麥，飲化益之玄醴，折張騫大宛之蒜，歃晉國郇瑕氏之鹽。（已上四句，從《御覽》補(bǔ)。）朝則誦羲、文之《易》，虞、夏之《書》，歷公旦之典禮，覽仲尼之《春秋》。夕則消搖內(nèi)階，詠《詩》南軒。百家眾氏，投閑而作。洋洋乎其盈耳也，渙爛兮其溢目也，紛紛欣欣兮其獨(dú)樂也。當(dāng)此之時，不知天之為蓋，地之為輿；不知世之有人，己之有軀也。雖漸離擊筑，傍若無人，高鳳讀書，不知暴雨，方之于吾，未足況也。且吾自束修已來，為人臣不陷于不忠，為人子不陷于不孝，上交不諂，下交不黷，從此而歿，下見先君遠(yuǎn)祖，可不慚赧。如此而不以善止者，恐如教羿射者也。慎勿迷其本，棄其生也。（《后漢·延篤傳》，又《御覽》四百三十一，九百七十七）

　　　　◇　仁孝論

　　觀夫仁孝之辯，紛然異端，互引典文，代取事?lián)?，可謂篤論矣。夫人二致同源，總率百行，非復(fù)銖兩輕重，必定前後之?dāng)?shù)也。而如欲分其大較，體而名之，則孝在事親，仁施品物，施物則功濟(jì)于時，事親則德歸于己，于己則事寡，濟(jì)時則功多。推此以言，仁則遠(yuǎn)矣。然物有由微而著，事有由隱而章。近取諸身，則耳有／聽受之用，目有察見之明，足有致遠(yuǎn)之勞，手有飾衛(wèi)之功，功雖顯外，本之者心也。遠(yuǎn)取諸物，則草木之生，始于萌芽，終于彌蔓，枝葉扶疏，榮華紛縟，木雖繁蔚，致之者根也。夫仁人之有孝，猶四體之有心腹，枝葉之有本根也。圣人知之，故曰：「夫孝，天之經(jīng)也，地之義也，人之行也。」「君子務(wù)本，本立而道生，孝悌也者，其為仁之本與！」然體大難備，物性好偏。故所施不同，事少兩兼者也，如必對其優(yōu)劣，則仁以枝葉扶疏為大，孝以本根充實(shí)為先，可無訟也?；蛑^先孝後仁，非仲尼序回、參之意。蓋以為仁孝同質(zhì)而生，純體之者，則互以為稱，虞舜顏回是也。若偏而體之，則各有其目，公劉曾參是也。夫曾、閔以孝悌為至德，管仲以九合為仁功，未有論德不先回、參，考功不大夷吾。以此而言，各從其稱者也。（《后漢·延篤傳》，又《御覽》四百十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