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后漢文 卷三十二

　　◎　陳寵

　　寵，字昭公，沛國氵交人，尚書陳咸曾孫。永平中，為州郡吏，辟司徒鮑昱府，三遷。章帝初，為尚書。和帝初，出為太山太守，轉(zhuǎn)廣漢太守，擢為大司農(nóng)，拜廷尉，復(fù)為尚書，遷太鴻臚。永元十六年，代徐防為司空。

　　　　◇　省刑疏

　　臣聞先王之政，賞不僭，刑不濫，與其不得已，寧僭不濫。故唐堯著典曰：「流宥五刑，眚災(zāi)肆赦?！沟鬯疵尢?，以「五宅三居，惟明克允」。文王重《易》六爻，而列重棘之聽。周公作《立政》，戒成王「勿誤乎庶獄」。伯夷之典，「惟敬五刑，以成三德」。由此言之，圣賢之政，以刑罰為首（袁宏《紀(jì)》作「必以刑罰為首。咨嘆相戒者，重刑之至也」）。往者斷獄嚴(yán)明，所以威懲奸慝，奸慝既平，必宜濟之以寬。陛下即位，率由此義，數(shù)詔群僚，弘崇晏晏。而有司執(zhí)事，未悉奉承，典刑用法，猶尚深刻。斷獄者急于格酷烈之痛，執(zhí)憲者煩于詆斯放濫之文，違本離實，棰楚為奸，或因公行私，逞縱威福。夫為政猶張琴瑟，大弦急者小弦絕。故子貢非臧孫之猛法，而美鄭喬之仁政。《詩》云：「不剛不柔，布政優(yōu)優(yōu)?！狗浇袷サ鲁淙?，假于上下，宜因其時，隆先王之道，蕩滌煩苛之法。輕薄棰楚，以濟群生；全廣至德，以奉天心。（《后漢·陳寵傳》，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一，《晉書·刑法志》，《通典》一百七十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駁賈宗斷獄盡三冬議

　　夫冬至之節(jié)，陽氣始萌，故十一月有蘭、射干、蕓、荔之應(yīng)。《時令》曰：「諸生蕩，安形體?！固煲詾檎?，周以為春。十二月陽氣上通，雉ず雞乳，地以為正，殷以為春。十三月陽氣已至，天地已交，萬物皆出，蟄蟲始振，人以為正，夏以為春。三微成著，以通三統(tǒng)。周以天元，殷以地元，夏以人元。若以此時行刑，則殷、周歲首皆當(dāng)流血，不合人心，不稽天意?！对铝睢吩唬骸该隙?，趣獄刑，無留罪?！姑鞔笮坍呍诹⒍?。又：「仲冬之月，身欲寧，事欲靜?！谷粢越低?，不可謂寧；若以行大刑，不可謂靜。議者咸曰：「旱之所由，咎在改律。」臣以為殷、周斷獄，不以謂寧；若以行大刑，不可謂靜。議者咸曰：「旱之所由，咎在改律。』臣以為殷、周斷獄，不以三微，而化致康平，無有災(zāi)害。自元和以前，皆用三冬，而水旱之異，往往為患。由此言之，災(zāi)害自為它應(yīng)，不以改律。奉為虐政，四時行刑，圣漢初興，改從簡易。蕭何草律，季秋論囚，俱避立春之月，而不計天地之正，二王之春，實頗有違。陛下探幽析微，允執(zhí)其中，革百載之失，建永年之功，上有迎承之敬，下有奉微之惠，稽《春秋》之文，當(dāng)《月令》之意，圣功美業(yè)，不宜中疑。（《后漢·陳寵傳》，《通典》一百六十六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請刪除律令

　　臣聞禮經(jīng)三百，威儀三千，故《甫刑》大辟二百，五刑之屬三千。禮之所去，刑之所取，失禮則入刑，相為表里者也。今律令，犯罪應(yīng)死刑者六百一十，耐罪千六百九十八，贖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，溢于《甫刑》者千九百八十九，其四百一十大辟，千五百七耐罪，七十九贖罪。《春秋保乾圖》曰：「王者三百年一蠲法?！?jié)h興以來三百二年，憲令稍增，科條無限。又律有三家，說各駁異，刑法繁多。宜令三公、廷尉平定律令，應(yīng)經(jīng)合義可施行者，大辟二百，耐罪、贖罪二千八百，合為三千，與禮相應(yīng)。其余千九百八十九事，悉可刪除，使萬民改易視聽，以成大化，致刑措之美，俾傳之無窮。（《后漢·陳寵傳》，《晉書·刑法志》，《通典》一百七十）

　　◎　陳忠

　　忠，字伯始，寵子。永初中，辟司徒府，三遷廷尉正。元初中，擢拜尚書。安帝親政，轉(zhuǎn)仆射，遷尚書令。延光三年，拜司隸校尉。明年，出為江夏太守，復(fù)留拜尚書令。

　　　　◇　薦劉愷疏（永初元年）

　　臣聞三公上則臺階，下象山岳，股肱元首，鼎足居職，協(xié)和陰陽，調(diào)訓(xùn)五品，考功量才，以序庶僚，遭烈風(fēng)不迷，遇迅雨不惑，位莫重焉。而今上司缺職，未議其人。臣竊差次諸卿，考合眾議，咸稱太常朱倀、少府荀遷。臣父寵，前忝司空，倀、遷并為掾?qū)?，具知其能。倀能說經(jīng)書，而用心褊狹，遷嚴(yán)毅剛直，而薄于藝文。伏見前司徒劉愷，沈重淵懿，道德博備，克讓爵士，致祚弱弟，躬浮云之志，兼浩然之氣，頻歷二司，舉動得禮。以疾致仕，側(cè)身里巷，處約思純，進(jìn)退有度，百僚景式，海內(nèi)歸懷。往者孔光、師丹，近世鄧彪、張，皆去宰相，復(fù)序上司。誠宜簡練卓異，以厭眾望。（《后漢·劉愷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清盜源疏

　　臣聞輕者重之端，小者大之源，故堤潰蟻孔，氣泄針芒。是以明者慎微，智者識幾。《書》曰：「小不可不殺。」《詩》云：「無縱詭隨，以謹(jǐn)無良?！股w所以崇本絕末，鉤深之慮也。臣竊見元年以來，盜賊連發(fā)，攻亭劫掠，多所傷殺。夫穿窬不禁，則致強盜；強盜不斷，則為攻盜；攻盜成群，必生大奸。故亡逃之科，憲令所急，至于通行飲食，罪致大辟。而頃者以來，莫以為憂。州郡督錄怠慢，長吏防御不肅，皆欲采獲虛名，諱以盜賊為負(fù)。雖有發(fā)覺，不務(wù)清澄。至有逞威濫怒，無辜僵仆。或有局比伍，轉(zhuǎn)相賦斂?；螂S吏追赴，周章道路。是以盜發(fā)之家，不敢申告，鄰舍比里，共相壓迮，或出私財，以償所亡。其大章著不可掩者，乃肯發(fā)露。陵遲之漸，遂且成俗?？苋琳D咎，皆由于此。前年渤海張伯路，可為至戒。覆車之軌，其跡不遠(yuǎn)。蓋失之末流，求之本源。宜糾增舊科，以防來事。自今強盜為上官若它郡縣所糾覺，一發(fā)，部束皆正法，尉貶秩一等，令長三月奉贖罪；二發(fā)，尉免官，令長貶秩一等；三發(fā)以上，令長免官。便可撰立科條，處為詔文，切敕刺史，嚴(yán)加糾罰。冀以猛濟寬，驚懼奸慝。頃季夏大暑，而消息不協(xié)，寒氣錯時，水涌為變，天之降異，必有其故。所舉有道之士，可策問國典所務(wù)，王事過差，令處暖氣不效之意。庶有讜言，以承天誡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薦周興疏（永寧中）　　臣伏惟古者帝王有所號令，言必弘雅，辭必溫麗，垂于后世，列于典經(jīng)。故仲尼嘉唐、虞之文章，從周室之郁郁。臣竊見光祿郎周興，孝友之行，著于閨門，清厲之志，聞于州里。蘊櫝古今，博物多聞，《三墳》之篇，《五典》之策，無所不覽，屬文著辭，有可觀采。尚書出納帝命，為王喉舌。臣等既愚暗，而諸郎多文俗吏，鮮有雅才，每為詔文，宣示內(nèi)外，轉(zhuǎn)相求請，或以不能，而專己自由，辭多鄙固。興抱奇懷能，隨輩棲遲，誠可嘆惜。（《后漢·周榮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豫通帝意　　臣聞仁君廣山藪之大，納切直之謀；忠臣盡謇諤之節(jié)，不畏逆耳之害。是以高祖舍周昌桀紂之譬，孝文嘉爰盎人豕之譏，武帝納東方朔宣室之正，元帝容薛廣德自刎之切。昔晉平公問于叔向曰：「國家之患孰為大？」對曰：「大臣重祿不極諫，小臣畏罪不敢言，下情不上通，此患之大者。」公曰：「善?！褂谑窍铝钤唬骸肝嵊M(jìn)善，有謁而不通，罪至死?！菇衩髟t崇高宗之德，推宋景之誠，引咎克躬，咨訪群吏。言事者見杜根、成翊世等新蒙表錄，顯列二臺，必承風(fēng)響應(yīng)，爭為切直。若嘉謀異策，宜輒納用。如其管穴，妄有譏刺，雖苦口逆耳，不得事實，且優(yōu)游寬容，且優(yōu)游寬容，以示圣朝無諱之美。若有道之士，對問高者，宜垂省覽，特遷一等，以廣直言之路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，又略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七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請許大臣寧告終喪（建光元年）　　臣聞之《孝經(jīng)》（袁宏《紀(jì)》作「昔先王孝治天下」）始于愛親，終于哀戚。上自天子，下至庶人，尊卑貴賤，其義一也。夫父母于子，同氣異息，一體而分，三年乃免于懷抱。先圣緣人情而著其節(jié)，制服二十五月，是以《春秋》臣有大喪，君三年不呼其門，閔子雖要服事，以赴公難，退而致位，以究私恩，故稱「君使之非也，臣行之禮也」。周室陵遲，禮制不序，《蓼莪》之人，作詩自傷曰：「瓶之罄矣，惟之恥?！寡约翰坏媒K竟子道者，亦上之恥也。高祖受命，蕭何創(chuàng)制，大臣有寧告之科，合于致憂之義。建武之初，新承大亂，凡諸國政，多趣簡易，大臣既不得告寧，而群司營祿念私，鮮循三年之喪，以報顧復(fù)之恩者。禮義之方，實為雕損（袁宏《紀(jì)》此下有「然仁道無遠(yuǎn)，弘之即是」）。大漢之興，雖承衰敝，而先王之制，稍以施行。故籍田之耕，起于孝文；孝廉之貢，發(fā)于孝武；郊祀之禮，定于元、成；三雍之序，備于顯宗；大臣終喪，成乎陛下。圣功美業(yè)，靡以尚茲。孟子有言：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，天下可運于掌?！钩荚副菹碌歉弑惩愿柿曛?，揆度臣子之心，則海內(nèi)咸（袁宏《紀(jì)》作「則海內(nèi)群生，各得其所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）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七，有刪節(jié)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因災(zāi)異上疏劾中侍伯榮（伯榮，安帝乳母王圣女）

　　臣聞位非其人，則庶事不敘；庶事不敘，則政有得失；政有得失，則感動陰陽，妖變?yōu)閼?yīng)。陛下每引災(zāi)自厚，不責(zé)臣司，臣司狃恩，莫以為負(fù)。故天心未得，隔并屢臻，青、冀之域，淫雨漏河，徐、岱之濱，海水盆溢，兗、豫蝗彖滋生，荊、揚稻收儉薄，并、涼二州，羌戎叛戾。加以百姓不足，府帑虛匱，自西徂東，杼柚將空。臣聞《洪范》五事，一曰貌，貌以恭，恭作肅，貌傷則狂，而致常雨。春秋大水，皆為君上威儀不穆，臨蒞不嚴(yán)，臣下輕慢，貴幸擅權(quán)，陰氣盛強，陽不能禁，故為淫雨，陛下以不得親奉孝德皇園廟，比遣中使致敬甘陵，朱軒馬，相望道路，可謂孝至矣。然臣竊聞使者所過，威權(quán)翕赫，震動郡縣，王侯二千石，至為伯榮獨拜車下，儀體上僭，侔于人主。長吏惶怖譴責(zé)，或邪謅自媚，發(fā)人修道，繕理亭傳，多設(shè)儲寺，征役無度，老弱相隨，動有萬計，賂遺仆從，人數(shù)百匹，頓踣呼嗟，莫不叩心。河間托叔父之屬，清河有陵廟之尊，及剖符大臣，皆猥為伯榮屈節(jié)車下。陛下不問，必以陛下欲其然也。伯榮之威，重于陛下，陛下之柄，在于臣妾。水災(zāi)之發(fā)，必起于此。昔韓嫣托副車之乘，受馳視之使；江都誤為一拜，而嫣受歐刀之誅。臣愿明主嚴(yán)天元之尊，正乾剛之位，職事巨細(xì)，皆任賢能，不宜復(fù)令女使干錯萬機。重察左右，得無石顯世漏之奸，尚書納言，得無趙昌譖崇之詐；公卿大臣，得無朱博阿傅之援；外屬近戚，得無王鳳害商之謀。若國政一由帝命，王事每決于己，則下不得逼上，臣不得干君，常雨大水必當(dāng)霽止，四方眾異，不能為害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，「忠轉(zhuǎn)為仆射。時帝數(shù)遣黃門常侍及中侍伯榮往來甘陵。又霖雨積時，河水涌溢。忠上疏」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疏諫因災(zāi)異免三公

　　臣聞「君使臣以禮，臣事君以忠」。故三公稱曰冢宰，王者待以殊敬，在輿為下，御坐為起，入則參對而議政事，出則監(jiān)察而董是非。漢典舊事，丞相所請，靡有不聽。今之三公，雖當(dāng)其名，而無其實，選舉誅賞，一由尚書，尚書見任，重于三公，陵遲以來，其漸久矣。臣忠心常獨不安，是故臨事戰(zhàn)懼，不敢穴見有所興造，又不敢希意同僚，以謬乎典，而謗ゥ日聞，罪足萬死。近以地震，策免司空陳褒，今者災(zāi)異，復(fù)欲切讓三公。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，移咎丞相，使賁麗納說方進(jìn)，方進(jìn)自引，卒不蒙上天之福，徒乘宋景之誠。故知是非之分，較然有歸矣。又尚書決事，多違故典，罪法無例，詆欺為先，文慘言丑，有乖章憲。宜責(zé)求其意，割而勿聽。上順國典，下防威福，置方圓于規(guī)矩，審輕重于衡石，誠國家之典，萬世之法也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。又見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七，有小異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議救西域疏（延光二年）

　　臣聞八蠻之寇，莫甚北虜。漢興，高祖窘平城之圍，太宗屈供奉之恥。故孝武忿怒，深惟久長之計，命遣虎臣，浮河絕漠，窮破虜庭。當(dāng)斯之時，黔首隕于狼望之北，中國弊于盧山之壑，府庫殫竭，杼柚空虛，算至車船，貲及六畜。夫豈不懷，慮久故也。遂規(guī)酒泉，敦煌四郡，以隔絕南羌，開三十六國，妻以公主，以斷其右臂。是以單于孤持，竄遁遠(yuǎn)藏。至于宣、元之世，遂備蕃臣，關(guān)徼不閉，羽檄不行。由此察之，戎狄可以威服，難以化洽。西域內(nèi)附日久，區(qū)區(qū)東望扣關(guān)者數(shù)矣，此其不樂匈奴慕漢之效也。今北虜已破車師，勢必南攻鄯善，棄而不救，則諸國從矣。若然，則北虜財賄益增，膽勢益殖，威臨南羌，與之交連。如此，河西四郡危矣。河西既危，不得不救，則百倍之役興，不訾之費發(fā)矣。今議者但念西域絕遠(yuǎn)，恤之煩費，不見先世苦心勤勞之意也。方今邊境守御之具不精，內(nèi)群武衛(wèi)之備不修，敦煌孤危，遠(yuǎn)來告急，復(fù)不輔助，內(nèi)無以慰勞吏民，外無以威示百蠻。蹙國減土，經(jīng)有明誡。臣以為敦煌宜置校尉，案舊增四郡屯兵，以西撫三十六國。建屯益兵，宣揚雷風(fēng)，冀以折沖萬里，震怖匈奴。（袁宏《后漢紀(jì)》十七，又《后漢·西域傳》）

　　　　◇　上言令屯役者得歸葬送　　孝宣皇帝舊令，人從軍屯，及給事縣官者，大父母死未滿三月，皆勿徭，令得葬送。請依此制。（《后漢·陳忠傳》，「元初三年有詔，大臣得行三年喪，服闋還職。忠因此上言。太后從之?！梗?br>
　　　　◇　秦劾陳禪（永寧二年）

　　古者合歡之樂舞于堂，四夷之樂陳于門，故《詩》云：「以《雅》以《南》，《》《任》《朱離》?！菇駬蹏搅魃?，逾縣度，萬里貢獻(xiàn)，非鄭、衛(wèi)之聲，佞人之比，而禪庭訕朝政，請劾禪下獄。（《后漢·陳禪傳》）　　　　◇　奏太官宜著兩梁冠　　令史質(zhì)堪上言，太官宜著兩梁。尚書孟希奏，太官職在鼎俎，不列陛位，堪欲令比大夫兩梁冠，不宜許。臣伏惟太官令職在典掌王饔，統(tǒng)六清之飲，列入珍之饌，正百品之羞，納四方之貢，所奉尤重，用思又勤。明詔慎口實之御，防有敗之奸，增崇其選。侍御史主捕案，太醫(yī)令奉方藥供養(yǎng)，符節(jié)令掌幡信金虎，故位從大夫，車有韜沂，冠有兩梁，所以殊親疏，別內(nèi)外也。太官令以供養(yǎng)言之，為最親近，以職事言之，為最煩多，令又高選，又執(zhí)法比太醫(yī)令，科同服等，而冠二人殊，名實不副。又博士秩卑，以其傳先王之訓(xùn)，故尊而異令，令服大夫之冕。由此言之，兩梁冠非必列于陛位也。建初中，太官令兩梁冠?！洞呵铩分x，大于復(fù)古。如堪言合典，可施行。克厭帝心，即聽用之。（《續(xù)漢·輿服志下》注引荀綽《晉百官表注》「建光中，尚書陳忠以為」云云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言太初歷不宜從

　　諸從《太初》者，皆無他效驗，徒以世宗攘夷廓境，享國久長為辭。或云孝章改《四分》，災(zāi)異卒甚，未有善應(yīng)。臣伏惟圣王興起，各異正朔，以通三統(tǒng)。漢祖受命，因秦之紀(jì)，十月為年首，閏常在歲后。不稽先代，違于帝典。太宗遵修，三階以平，黃龍以至，刑犴以錯，五是以備。哀、平之際，同承《太初》，而妖孽累仍，疴禍非一。議者不以成數(shù)相參，考真求實，而泛采妄說，歸?！短酢?，致咎《四分》。《太初歷》眾賢所立，是非已定，永平不審，復(fù)革其弦望?！端姆帧酚兄嚕豢墒┬?。元和鳳鳥不當(dāng)應(yīng)歷而翔集。遠(yuǎn)嘉前造，則喪其休；近譏后改，則隱其福。漏見曲論，未可為是。臣輒復(fù)重難衡、興，以為五紀(jì)論推步行度，當(dāng)時比諸術(shù)為近，然猶未稽于古。及向子歆欲以合《春秋》，橫斷年數(shù)，損夏益周，考之表紀(jì)，差謬數(shù)百。兩歷相課，六千一百五十六歲，而《太初》多一日。冬至日直斗，而云在牽牛。迂闊不可復(fù)用，昭然如此。史官所共見，非獨衡、興。前以為《九道》密近，今議者以為有闕，及甲寅元復(fù)多遺失，皆未可取正。昔仲尼順假馬之名，以崇君之義。況天之歷數(shù)，不可任疑從虛，以非易是。（《續(xù)漢·律歷志中》尚書令忠奏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選尚書郎

　　尚書為王喉舌，而諸郎多文俗，鮮有雅才，每為詔文，宣示內(nèi)外，轉(zhuǎn)相求請也。（《御覽》引《后漢書》）　　◎　王阜　　阜（《后漢·滇王傳》作「追」），字世公，蜀郡成都人。永平中，太守第五倫察舉孝廉，為重泉令。元和中，遷益州太守。

　　　　◇　老子圣母碑

　　老子者，道也，乃生于無形之先，起于太初之前，行于太系之元，浮游六虛，出入幽冥，觀混合之未別，窺清濁之未分。（《御覽》一）

　　◎　梁鴻　　鴻，字伯鸞，扶風(fēng)平陵人。肅宗時，東出關(guān)，易姓運期，名耀，字侯光。終于吳。

　　　　◇　安丘嚴(yán)平頌

　　無營無欲，澹爾淵清。（《文選·雪賦》注，《補亡詩》注。按：《選》注引鴻「安丘嚴(yán)平頌」，脫「梁」字，楊慎《丹鉛錄》因以「鴻安丘」為成都人，無所據(jù)也。鴻仰慕前世高士，為四皓以來四十四人作頌，此蓋頌安丘望之、嚴(yán)君平二人也?！队窈！芬櫛緜骷啊哆x》注甚明。又案皇甫謐《高士傳序》云「梁鴻頌逸民」，即指此頌也。）

　　◎　梁松　　松，章帝初司隸校尉。（案：梁統(tǒng)子松，字伯孫，明帝永平四年下獄死，未為司隸校尉。此蓋別有一梁松也。）

　　　　◇　奏免馬防等

　　特進(jìn)防兄廖，廖子豫，兄弟父子，并受爵士，榮顯冠世，多買京師膏腴美田，作大廬舍，近帶城郭，妨困小民。（□□□□引《東觀漢記》，「司隸校尉梁松奏」。）

　　特進(jìn)馬防，兄廖，廖子孫，三家奴婢千人。（《御覽》五百引《東觀漢記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