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齋隨筆 容齋四筆·卷第十一（十八則）

　　京丞相轉(zhuǎn)官　　慶元二年朝廷奉上三宮徽稱冊(cè)寶，繼又進(jìn)敕令、玉牒、實(shí)錄，大巨遷秩，于再于三，蓋自崇寧至于紹熙，未之有也。于是京右丞相以十月受冊(cè)寶賞，由正議轉(zhuǎn)宣奉。十二月用敕局賞，當(dāng)?shù)脙晒?，以一回授、一轉(zhuǎn)光祿。三年二月，用提舉玉牒實(shí)錄院及禮儀使賞，有旨三項(xiàng)各轉(zhuǎn)兩官，辭之至四五。詔減為四官，其半回授，其二遂轉(zhuǎn)金紫。四月之間，涉五華資，仍回授三峽。在法宰執(zhí)轉(zhuǎn)官與除拜同，故得給使恩。百二十年而入流者二十有四。邁記淳熙十四年，王左相進(jìn)玉牒，并充國史禮儀使；梁右相進(jìn)四朝史傳、國朝會(huì)要，并充玉牒札儀使。詔各與轉(zhuǎn)兩官。所謂各者，指二相也。時(shí)梁公誤認(rèn)為三者各兩官，已系特進(jìn)，謂如此則序進(jìn)太師矣。中批只共為兩官，復(fù)辭之，詔許回授，又辭，但令加恩，亦辭。適已罷相在經(jīng)筵，訖于分毫不受，唯王公獨(dú)加恩。今日之事全相類，而又已有去冬二賞矣。有司不諳練故實(shí)，徑準(zhǔn)昔年中旨行出，聞京公殊不自安，然無說可免，惜乎東閣賢賓客不告以十年內(nèi)親的故事，以成其美。邁頃居翰苑，答王、梁諸詔，嘗上章開析論列，是以竊識(shí)其詳?！　∥鯇幩巨r(nóng)牟利

　　熙寧、元豐中，聚斂之臣，專務(wù)以利為國，司農(nóng)遂粥天下祠廟。官既得錢，聽民為賈區(qū)，廟中慢侮穢踐，無所不至。南京有閼伯、微子兩廟，一歲所得不過七八千，張文定公判應(yīng)天府，上言曰：“宋王業(yè)所基也，而以火王。閼伯封于商丘，以主大火，微子為宋始封，此二祠者獨(dú)不可免乎！乞以公使庫錢代其歲入。”神宗震怒，批出曰：“慢神辱國，無甚于斯！”于是天下祠廟皆得不粥。又有議前代帝王陵寢，許民請(qǐng)射耕墾，司農(nóng)可之，唐之諸陵，因此悉見芟刈。昭陵喬木，剪伐無遺。御史中丞鄧潤甫言：“熙寧著令，本禁樵采，遇郊祀則敕吏致祭，德意可謂遠(yuǎn)矣。小人搐克，不顧大體，使其所得不貨，猶為不可，況至為淺鮮者哉！愿絀創(chuàng)議之人，而一切如故?！庇谑俏锤貎H得免。二者可謂前古未有，一日萬幾，蓋無由盡知之也。

　　文與可樂府　　今人但能知文與可之竹石，惟東坡公稱其詩騷，又表出“美人卻扇坐，羞落庭下花”之句。予常恨不見其全，比得蜀本石室先生《丹淵集》，蓋其遺文也。于樂府雜詠，有《秦王卷衣》篇曰：“咸陽秦王家，宮闕明曉霞。丹文映碧摟，光采相鉤加。銅螭逐銀猊，壓屋驚蟠拿。洞戶鎖日月，其中光景賒。春風(fēng)動(dòng)珠箔，鸞額金窠斜。美人卻扇坐，羞落庭下花。閑弄玉指環(huán)，輕冰扼紅牙。君王顧之笑，為駐七寶車。自卷金縷衣，龍鸞蔚紛葩。持以贈(zèng)所愛，結(jié)歡期無涯?！逼湔Z意冞入騷人閫域。又有《王昭君》三絕句云：“絕艷生殊域，芳年入內(nèi)庭。誰知金屋寵，只是信丹青?！薄皫讱q后宮塵，今朝絕國春。君王重恩信，不欲遣他人?！薄皹O目胡沙滿，傷心漢月圓。一生埋沒恨，長入四條弦?！绷钊俗x之，縹縹然感慨無已也！
譏議遷史

　　太儒立言著論，要當(dāng)使后人無復(fù)擬議，乃為至當(dāng)，如王氏《中說》謂：“陳壽有志于史，依大議而削異端，使壽不美于史，遷、固之罪也。”又曰：“史之失自遷、固始也，記繁而志寡。”王氏之意，直以壽之書過于《漢》、《史》矣，豈其然乎？《元經(jīng)》續(xù)《詩》、《書》，猶有存者，不知能出遷、固之右乎？蘇子由作《古史》，謂：“太史公易編年之法，為本紀(jì)、世家、列傳，后世莫能易之，然其人淺近而不學(xué)，疏略而輕信，故因遷之舊，別為《古史》?！苯衿鋾淘冢鼙M矯前人之失乎？指司馬子長為淺近不學(xué)，貶之已甚，后之學(xué)者不敢謂然?！　〕：?br>
　　唐太宗貞觀五年，以旱，詔文武官極言得失。時(shí)馬周客游長安，舍于中郎將常何之家。何武人，不學(xué)，不知所言，周代之陳便宜二十余條。上怪其能，以問何。對(duì)曰：“此非臣所能，家客馬周為臣具草耳。”上即召周與語，甚悅，以何為知人，賜絹三百匹。常何后亦不顯，莫知其所以進(jìn)。予案《李密傳》，密從翟讓與張須陁戰(zhàn)，率驍勇常何等二十人為游騎，遂殺須陁，常何之名蓋見于此，唐史亦采于劉仁軌《行年河洛記》也?！　±蠲茉姟　±蠲茉谒宕髽I(yè)中，從楊玄感起兵被獲，以計(jì)得脫。變姓名為劉智遠(yuǎn)，教授諸生自給，郁郁不得志，哀吟泣下。唐史所書如此。劉仁軌《行年河洛記》，專載密事，云：“密往來諸賊帥之間，說以舉大計(jì)，莫肯從者，因作詩言志，曰：‘金風(fēng)蕩初節(jié)，玉露垂晚林。此夕窮途士，郁陶傷寸心。平野葭葦合，荒村葵霍深。眺聽良多感，徙倚獨(dú)沾襟。沾襟何所為？悵然懷古意。秦、洛既未平，漢道將何冀？樊噲市井屠，蕭何刀筆吏。一朝逢時(shí)會(huì)，千載傳名謚。寄言世上雄，虛生真可愧！’諸將見詩漸敬之。”予意此篇，正其哀吟中所作也。

　　寺監(jiān)主簿

　　自元豐官制行，九寺、五監(jiān)各置主簿，專以掌鉤考簿書為職，它不得預(yù)。紹圣初，韓粹彥為光祿主簿，自言今輒預(yù)寺事，非先帝意也，請(qǐng)如元豐詔書。從之。如玉牒修書，主簿不預(yù)，見于王定國《舊錄》，予猶及見。紹興中，太府寺公狀文移，惟卿丞系銜，后來掌故之吏，昧于典章，遂一切與丞等。今百官庶府，背戾官制，非特此一事也?！　卮笱判值苊?br>
　　《新唐書》，溫大雅字彥弘，弟彥博字大臨、大有字彥將，《舊史》不載彥博字，它皆同。三溫，兄弟也，而兩人以大為名，彥為字，一以彥為名，大為字。《宰相世系表》則云彥將字大有。而博、雅與傳同，讀者往往致疑。歐陽公《集古錄》引《顏思魯制》中書舍人彥將行，證《表》為是，然則惟彥博異耳，故或以為誤。予少時(shí)因文惠公得歐率更所書《虞恭公志銘》，乃彥博也，其名字實(shí)然。后見《大唐創(chuàng)業(yè)起居注》，大雅所撰，其中云：“煬帝遣使夜至太原，溫彥將宿于城西門樓上，首先見之。報(bào)兄彥弘，馳以啟帝，帝方臥，聞而驚起，執(zhí)彥弘手而笑?！睋?jù)此，則三溫之名皆從彥，而此書首題乃云大雅奉敕撰。不應(yīng)于其間敢自稱字。已而詳考之，高宗太子弘為武后所酖，追尊為孝敬皇帝，廟曰義宗，列于太廟，故諱其名。如弘文館改為昭文，弘農(nóng)縣改為恒農(nóng)，徐弘敏改為有功，韋弘機(jī)但為機(jī)，李含光本姓弘，易為李，曲阿弘氏易為洪，則大雅之名，后人追改之也。顏魯公作《顏勤禮碑》，敘顏、溫二家之盛，曰：思魯、大雅，愍楚、彥博，游秦、彥將。以雅為名，亦由避諱耳。錢聞詩在太學(xué)，以此為策問，而言歐陽作傳，戾于聞見，彼蓋不察宋子京之作云。

　　冊(cè)府元龜　　真宗初，命儒臣編修君臣事跡，后謂輔臣曰：“昨見《宴享門》中錄唐中宗宴飲，韋庶人等預(yù)會(huì)和詩，與臣索馬上口摘含桃事，皆非禮也。已令削之?！庇衷唬骸八幨论E，蓋欲垂為典法，異端小說，咸所不取，可謂盡善?！倍幮薰偕涎裕骸敖剂抛允鰮P(yáng)歷之事，如李德?！段奈鋬沙I(xiàn)替記》、李石《開成承詔錄》、韓偓《金鑾密記》之類，又有子孫追述先德敘家世，如李繁《鄴侯傳》、《柳氏序訓(xùn)》、《魏公家傳》之類，或隱己之惡，或攘人之善，并多溢美，故匪信書。并僭偽諸國，各有著撰，如偽《吳錄》、《孟知祥實(shí)錄》之類，自矜本國，事或近誣。其上件書，并欲不取。余有《三十國春秋》、《河洛記》、《壺關(guān)錄》之類，多是正史已有；《秦記》、《燕書》之類，出自偽邦；《殷蕓小說》、《談藪》之類，俱是詼諧小事；《河南志》、《邠志》、《平剡錄》之類，多是故吏賓從述本府戎帥征伐之功，傷于煩碎；《西京雜記》、《明皇雜錄》，事多語怪；《奉天錄》尤是虛詞。盡議采收，恐成蕪穢?！辈闹?。及書成，賜名《冊(cè)府元龜》，首尾十年，皆王欽若提總，凡一千卷，其所遺棄既多，故亦不能暴白。如《資治通鑒》則不然，以唐朝一代言之：敘王世充、李密事，用《河洛記》；魏鄭公諫爭，用《諫錄》；李絳議奏，用《李司空論事》；睢陽事，用《張中丞傳》；淮西事，用《涼公平蔡錄》；李泌事，用《鄴侯家傳》；李德裕太原、澤潞、回鶻事，用《兩朝獻(xiàn)替記》；大中吐蕃尚婢婢等事，用林恩《后史補(bǔ)》；韓偓鳳翔謀畫，用《金鑾密記》；平龐勛，用《彭門紀(jì)亂》；討裘甫，用《平剡錄》；記畢師鋒、呂用之事，用《廣陵妖亂志》。皆本末粲然，然則雜史、瑣說、家傳，豈可盡廢也！
漢高帝祖稱豐公

　　《前漢書·高祖紀(jì)贊》云：“劉氏自秦獲于魏。秦滅魏，遷大梁，都于豐。故周市說雍齒曰：‘豐，故梁徙也。’是以頌高祖云：‘漢帝本系，出自唐帝。降及于周，在秦作劉。涉魏而東，遂為豐公?！S公，蓋太上皇父。”案上六句皆韻語，不知何人作此頌，諸家注釋，大抵闕如。予自少時(shí)讀班史，今六七十年，何啻百遍，用朱點(diǎn)句，亦須十本，初不記憶高帝之祖稱豐公，比再閱之，恍然若昧平生，聊表見于此。舊書不厭百回讀，信哉！

　　樞密行香

　　唐世樞密使專以內(nèi)侍為之，與它使均稱內(nèi)諸司，五代以來始參用士大夫，遂同執(zhí)政。案實(shí)錄所載景德二年三月元德皇后忌，中書、樞密院文武百官，并赴相國寺行香。初樞密院言：“舊例國忌行香，惟樞密使、副依內(nèi)諸司例不赴，恐有虧恭恪。今欲每遇大忌日，與中書門下同赴行香?！睆闹?。樞密使副、翰林、樞密直學(xué)士并赴，自茲始也。然則樞密之同內(nèi)諸司久矣。隆興以來，定朝臣四參之儀，自宰臣至于郎官、御史，皆班列殿庭拜舞，惟樞密立殿上不預(yù)，亦此意云。

　　船名三翼

　　《文選》張景陽《七命》曰：“浮三翼，戲中沚?！逼涫鲁觥对浇^書》，李善注頗言其略，蓋戰(zhàn)船也。其書云：“闔閭見子胥，問船運(yùn)之備。對(duì)曰：‘船名大翼、小翼、突胃、樓船、橋船。大翼者當(dāng)陵軍之車，小翼者當(dāng)陵軍之輕車?！庇帧端畱?zhàn)兵法內(nèi)經(jīng)》曰：“大翼一艘，廣一丈五尺三寸，長十丈；中翼一艘，廣一丈三尺五寸，長九丈；小翼一艘，廣一丈二尺，長五丈六尺?！贝蟮纸跃迲?zhàn)船，而昔之詩人，乃以為輕舟。梁元帝云“日華三翼舸”，又云“三翼自相追”，張正見云“三翼木蘭船”，元微之云“光陰三翼過”。其它亦鮮用之者。　　東坡海葛延之　　江陰葛延之，元符間，自鄉(xiāng)縣不遠(yuǎn)萬里省蘇公于儋耳，公留之一月。葛請(qǐng)作文之法，海之曰：“儋州雖數(shù)百家之聚，而州人之所須，取之市而足，然不可徒得也，必有一物以攝之，然后為己用。所謂一物者，錢是也。作文亦然，天下之事散在經(jīng)、子、史中，不可徒使，必得一物以攝之，然后為己用。所謂一物者，意是也。不得錢不可以取物，不得意不可以用事，此作文之要也。”葛拜其言，而書諸紳。嘗以親制龜冠為獻(xiàn)，公受之，而贈(zèng)以詩曰：“南海神龜三千歲，兆葉朋從生慶喜。智能周物不周身，未死人鉆七十二。誰能用爾作小冠，岣嶁耳孫創(chuàng)其制。今君此去寧復(fù)來，欲慰相思時(shí)整視?！苯窦袩o此詩。葛常之，延之三從弟也，嘗見其親筆。

　　用書云之誤

　　今人以冬至日為書云，至用之于表啟中，雖前輩或不細(xì)考，然皆非也。《左氏傳》：“僖公五年正月辛亥朔，日南至，公既視朔，遂登觀臺(tái)以望，而書，禮也。凡分、至、啟、閉，必書云物，為備故也。”杜預(yù)注云：“周正月，今十一月。分，春秋分也；至，冬夏至也；啟者，立春、立夏；閉者，立秋、立冬；云物者，氣色災(zāi)變也?！鄙w四時(shí)凡八節(jié)，其禮并同。漢明帝永平二年春正月辛未，宗祀光武畢，登靈臺(tái)觀云物，尤可為證。而但讀《左傳》前兩三句，故遂顓以指冬至云。今太史局官，每至此八日，則為一狀，若立春則曰風(fēng)從民位上來，春分則曰風(fēng)從震位上來，它皆仿此，只是定本，無非摭實(shí)?！镀鹁幼ⅰ冯S即修入，顯為文具，蓋古之書云意也。　　張鷟譏武后濫官

　　武后革命，濫授人官，故張鷟為諺以譏之曰：“補(bǔ)闕連車載，拾遺平斗量，杷推侍御史，碗脫校書郎?！碧啤缎?、舊史》亦載其語，但泛言之。案天授二年二月，以十道使所舉人石艾縣令王山輝等六十一人，并授拾遺、補(bǔ)闕；懷州錄事參軍霍獻(xiàn)可等二十四人，并授侍御史；并州錄事參軍徐昕等二十四人，授著作郎；內(nèi)黃縣尉崔宣道等二十二人，授衛(wèi)佐校書。凡百三十二人，同日而命，試官自此始也。其濫如此！《劉子玄傳》：“武后詔九品以上陳得失，子玄言：‘君不虛授，臣不虛受。今群臣無功，遭遇輒遷，至都下有車載、斗量、杷推、碗脫之諺。’”正為此設(shè)，然只是自外官便除此四職，非所謂輒遷，子玄之言失之矣?！　√朴窀畬m猥下

　　唐自高宗以后，諸王府官益輕，惟開元二十三年，加榮王以下官爵，悉拜王府官屬。浸又減省，僅有一傅一友一長史，亦但備員，至與其府王不相見。寶歷中，瓊王府長史裴簡求具狀言：“諸王府本在宣平坊，多年摧毀，后付莊宅使收管，遂為公局。每圣恩除授，無處禮上。王官為眾所輕，府既不存，官同虛設(shè)，伏乞賜官宅一區(qū)?！蹦嗽t賜延康坊宅。予因閱《九經(jīng)字樣》一書，開成中唐玄度所纂，其官階云朝議郎知沔王友，充翰林待詔。沔王名恂，憲宗之子，而以書吏為友，其余可知。案文、武、宣、昭四宗，皆自藩王登大位，剛明果斷，為史所稱，蓋出于天性，然非資于師友成就也。

　　御史風(fēng)聞

　　御史許風(fēng)聞?wù)撌?，相承有此言，而不究所從來，以予考之，蓋自晉、宋以下如此。齊沈約為御史中丞，奏彈王源曰：“風(fēng)聞東海王源。”蘇冕《會(huì)要》云：“故事，御史臺(tái)無受詞訟之例，有詞狀在門，御史采狀有可彈者，即略其姓名，皆云風(fēng)聞訪知。其后疾惡公方者少，遞相椎倚，通狀人頗壅滯。開元十四年，始定受事御史，人知一日劾狀，遂題告事人名，乖自古風(fēng)聞之義?！比粍t向之所行，今日之短卷是也。二字本見《尉佗傳》。

　　唐御史遷轉(zhuǎn)定限

　　唐元和中，御史中丞王播奏：“監(jiān)察御史，舊例在任二十五月轉(zhuǎn)，準(zhǔn)具員不加，今請(qǐng)仍舊；其殿中侍御史，舊十二月轉(zhuǎn)，具員加至十八月，今請(qǐng)減至十五月；侍御史，舊十月轉(zhuǎn)，加至十三月，今請(qǐng)減至十二月?！睆闹０柑剖琅_(tái)官，雖職在抨彈，然進(jìn)退從違，皆出宰相，不若今之雄緊，觀其遷敘定限可知矣。國朝未改官制之前，任監(jiān)察滿四年而轉(zhuǎn)殿中，又四年轉(zhuǎn)侍御史，又四年解臺(tái)職，始轉(zhuǎn)司封員外郎。元豐五年以后，升沉迥別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