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古秘史 第一百二十回 　　五老游河河圖來龍馬鳳凰獻圖書

　　過了幾日，已到舜的家鄉(xiāng)。舜辭了帝堯，趕快先去通報?！　∧穷怕犝f天子先來拜訪他，覺得亦是人間無上之光榮，但口中卻盡管向舜說道：“這個怎樣呢？這個怎　　樣呢？你應(yīng)該替我感謝呀！”舜道：“兒亦苦苦辭謝，不過天子一定要來見，阻擋不祝現(xiàn)在天子已就要到了，

　　兒扶著父親迎出去吧！”瞽叟道：“也使得?！庇谑撬捶鲋?，慢慢下堂而來。

　　這時鄰近之人知道天子要來探親，大家都來觀望、迎接，看熱鬧。獨有象反有點害怕，與他母親躲在室后　　偷看，不敢出來。這里舜扶了瞽叟剛出大門，帝堯車子已到。舜囑咐父親站穩(wěn)，自己忙上前向帝堯報告，說道

　?。骸俺几赣荨?，謹在此迎接帝駕?！钡蹐蛞严萝嚕B聲說道：“汝父目疾，何必拘此禮節(jié)呢！”當下舜扶了瞽　　叟，隨帝堯進了大門。

　　到了中堂，舜一面請帝堯上坐，一面囑咐父親行朝見札，瞽叟拜了下去，舜亦隨后拜了下去，口中說道：　　“小民虞□叩見。”帝堯慌忙還禮。拜罷，舜先起身，扶起瞽叟，等帝堯在上坐了，再請瞽叟坐在一旁，自己　　卻立在父親后面。帝堯先開口問瞽叟道：“老親家，尊目失明幾年了？”瞽叟道：“三十年了。”帝堯道：“

　　現(xiàn)在還請醫(yī)生醫(yī)治嗎？”鼓叟道：“從前種種方藥都治過，即如小子舜，弄來醫(yī)治的方子亦不少。有一種空青

　　，據(jù)說治目疾極靈驗的，但亦醫(yī)不好。年數(shù)又太久了，此生要想再見天日，恐怕沒有這一日了?！钡蹐虻溃骸啊　》判?，放心。朕看老親家身體豐腴，精神強健，將來依舊能夠雙目復(fù)明，亦未可知呢?！鳖怕犃诉@話，不覺

　　站起來，要拜下去，舜忙走近前跪下攙扶。

　　瞽叟一面拜，一面說道：“小民虞棍□謹謝圣天子的金言。

　　虞□倘得如圣天子的金言雙目重明，死且不朽?！彼丛谂砸嘁煌葜x。帝堯答禮，遜讓一番，又說道：“

　　重華大孝，這都是老親翁平日義方之訓所致?！鳖怕牭竭@句話，不覺面孔發(fā)赤，囁嚅的說道：“□哪里敢當

　　‘義方之訓’四個字！小子舜幼小的時候，□雙目已瞽，肝火旺，不但沒有好好的教訓他，反有虐待他的地方

　　?？墒撬麖膩頉]絲毫的怨恨，總是盡孝盡敬，痛自刻責。這種情形，□近年方才知道，悔恨無及！現(xiàn)在圣天子

　　反稱□有義方之訓，□卻要慚愧死了！”

　　帝堯道：“天不能有雨露而無霜雪。做父母的亦豈能但有慈愛而無督責？老親家目疾纏綿，對于外事不能　　清晰，就使待重華有過當之處，亦出于不得已，重華哪里可怨恨呢！老親家反有抱歉之詞，益發(fā)可見有慈父才

　　有孝子了?！碑斚掠终f此閑話，帝堯便起身告辭，一面向舜道：“汝此番且在家多住幾天，以盡天倫之樂。朕

　　在首山或河洛之濱待汝吧?！彼匆幻娲饝?yīng)，一面扶了瞽叟，直送出大門。見帝堯升車而去，方才扶了警叟進內(nèi)

　　?！　∧菚r舜的后母和象及敤首都出來了。敤首先說道：“我們今朝得見圣天子，果然好一個晶貌。兩位嫂嫂的

　　兩頰和下腮都有一點相像呢。”象道：“他的眉毛成八彩形，亦是異相?！薄　『竽傅溃骸氨橇荷醺?，器宇不凡，年紀有八九十歲了，精神還是這樣強健，聲音還是這樣響亮，真是個不

　　凡之人。”大家七言八語，議論風生，獨有瞽叟坐在那里沒精打彩，一言不發(fā)。

　　舜覺得古怪，就柔聲問道：“父親剛才行禮，拜跪，談話，吃力了嗎？”瞽叟搖頭道：“不是，不是。我

　　想我的做人真是沒趣。”舜聽了，慌忙問道：“父親有什么不稱心的地方，請同兒說，兒替父親設(shè)法?！鳖?br>
　　嘆道：“你雖有治國平天下的本領(lǐng)，但是這個恐怕沒有辦法吧！你們今朝看見天子，看得清清楚楚。我和他對

　　面談了半日天，究竟天子怎樣的相貌，我都沒有看見，你想苦不苦呀！我聽見說，你現(xiàn)在是代理天子，將來或　　許就做天子。你果然做了天子之后，究竟尊榮若何，威儀若何，我亦一點都不能看見。那么和憑空虛構(gòu)有什么

　　分別呢？

　　和死去了又有什么分別呢？一個人到臨死的時候，對于子孫總說不能再見的了?，F(xiàn)在你們明明都聚在一起

　　，但是我都不能看見，試問與死去的人有什么分別？你們雖說孝順我，拿好的東西給我吃，給我穿，拿好的房

　　屋給我住，但是我不能看見，吃了好的，和那不好的有什么分別？穿了錦繡，和穿那布褐有什么分別？住了華

　　屋，和住了茅檐有什么分別？我這個人雖則活著，大半已死去。雖說醒著，終日如在夢中。你看有什么趣味呢

　??？我想還不如早點死去吧，免得在這里活受罪！”說到這里，竟嗚嗚的悲傷起來，那瞽目之中流出眼淚。

　　舜聽了這話心中難過之至，暗想：“老天何以如此不仁，使我父親得到這個惡疾呢？我前數(shù)年、近幾年想　　盡方法為父親施治，然而總無效驗，照這樣下去，父親之受苦固不必說，恐怕因此郁郁傷身，將如之何？”想

　　到這里，自己的眼淚亦不覺直流下來?？峙略鎏眍艧溃桓衣晱?，然而急切亦沒有話好勸慰。

　　正在躊躇，忽見瞽叟竟用手自己撾起自己來，口里罵道：“該死的孽報，自作自受。該吃苦！該吃苦！”

　　在瞽叟的心里是否如剛才向帝堯所言追悔從前虐待舜兄弟的錯處，不得而知。但是舜看了這個情形真難過極了

　　，慌忙跑過去，跪在地下，兩手抱著瞽叟的身子，口中勸道：“父親快不要如此！父親快不要如此！”一面說　　，一面細看瞽叟的兩眼｝目珠直流。不知如何一想，竟伸出舌頭去舐瞽叟的眼淚和他的雙目。

　　哪知瞽叟受到舜的舌舐覺得非常爽快，以為舜又取了什么藥來醫(yī)治，便問道：“舜兒，這是什么藥？搽上

　　去很爽快?！?br>
　　舜止住了舐，說道：“不是搽藥，是兒用舌頭舐呢?！鳖诺溃骸斑@個是古方嗎？”舜道：“不是。是兒

　　剛才意想出來的?！薄　☆诺溃骸皼]有這件事！舌頭舐舐，哪里能治目瞽呢？”舜道：“父親且不去管他，既然覺得爽快，就容

　　兒再舐舐如何？橫豎總沒有妨害的?！鳖怕犃耍c點頭?！　∷从谑潜Я祟诺念^又狂舐起來。瞽叟又連聲叫道：“爽快！”舜因父親覺得爽快，又秉著至誠，聚精會

　　神，左右不住的亂舐。約有半小時之久，瞽叟忽然大叫道：“對對對，我的眼睛似乎有點亮了！”舜忙細細一

　　看，果見瞽叟久經(jīng)翳塞的眸子之中，微微露出一點青瞳來，不禁狂喜。便說道：“父親，既然如此，兒想不要

　　間斷，趁此治他一個全愈吧。”說著，又抱了瞽叟的頭，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，秉起一百二十分虔心，不住　　的左右亂舐，當舜初舐的時候，象及后母都以舜為愚妄，在后面呆看暗笑。到得此時，聽說有了效驗，大家都

　　走近了。舜足足又舐了半小時，幾乎舌敝口干。瞽叟連次止住他，叫他少息，舜亦不顧。后來瞽叟叫道：“好

　　了，好了！我完全能見物了！你歇歇吧，讓我試試看！”舜聽了，方才走開。那時瞽叟的雙目雖然屏障尚未盡　　消，然而看物已能了了。三十年在黑暗之中過日，妻子兒女睹面不相見，一旦重睹光明，這種歡喜真是非言語

　　所能形容。最奇怪的，平日在一處極熟之人，此時看見，都不相識。敤首是生出來時已沒有見過，舜和象看見

　　時都尚幼稚，此刻成人長大，體態(tài)狀貌當然換過，所以亦不能認識。他的后妻仿佛還有點影子，然而亦老瘦得

　　多。這時瞽叟舉目四面一看，人雖不認識，卻猜得出。便向舜叫道：“舜兒，剛才天子稱贊你大孝，你真是個

　　大孝之人。我雙目復(fù)明，純是你的大孝所感?！　」艺嬗懈庋?！生此大孝之子！”舜聽了這話，雖則是謙謝，然而心中亦說不盡的愉快。過了幾日　　，舜又舐了不少次，瞽叟目中翳障盡去，完全好了。舜恐帝堯久待，便辭了父母，向首山而來。這時瞽叟舐目

　　復(fù)明之事早已傳遍各地，莫不稱頌舜的大孝。這日，舜到了首山，卻好帝堯等亦剛從南面上首山而來?！　≡瓉淼蹐蜃运醇依锍鰜恚S過首山，就向河洛之濱而去?！　『髞韽娜说玫筋朋履繌?fù)明之消息，奏明了帝堯。帝堯不禁大喜，暗想：“我前日向鼓叟說雙目重明之話

　　，不過寬慰之詞，不想立刻就應(yīng)驗。但是總是重華大孝所感，所以有此效果。此刻重華不知歡悅到怎樣情形，

　　我再去看看他吧！”想罷，便命駕回首山而來，哪知在山上遇著了。帝堯等即向舜賀喜，又問他當時情形。舜　　一一說明，帝堯等聽了都非常詫異，又不勝佩服。當下仍舊下了首山，再向河洛之濱行去。

　　一日，到得一處，只見河渚之際有五個老翁在那里游玩，龐眉皓首，衣冠偉異，看那神氣舉止決不是尋?！　∶耖g的人物。

　　大家頗是疑心，正要想去詢問，忽聽得一老高聲唱道：“河圖將來，我特來告帝以期?！苯又诙嫌指?br>
　　聲唱道：“河圖將來，我特來告帝以謀?！苯又谌嫌指呗暢溃骸昂訄D將來，我特來告帝以圖?！苯又?br>
　　四老又高聲唱道：“河圖將來，我特來告帝以符。”接著第五老又高聲唱道：“河圖來了，推的是龍，銜的是

　　玉繩?！蔽謇铣?，大家聽了個個不解。

　　太尉舜忽然醒悟，正要開言，忽聽得五老又齊聲高唱道：“哈哈哈！大家都不知道我們。知道我們的只有

　　這個重瞳子的黃姚?！背曛螅舻鼗癁槲孱w流星，其光熠熠，飛上天際。

　　細看他的方位，卻是昂宿的宮度。大家詫異之極，都來問舜道：“他們說太尉知道，究竟他們是什么神怪

　?。俊彼吹溃骸澳匙蛞寡鲇^天象，看見金木水火土五星忽然不見。正覺奇怪，不想竟在此地游玩。他們就是五星　　之精呢。”帝堯道：“他們唱的什么河圖，想來就是此河之中要出一種異寶，叫朕預(yù)備迎接，汝想是不是？”

　　舜道：“極是極是。五星之精游戲人間，決非偶然。況且他們明明說河圖將來，告帝期，告帝謀，正是請帝預(yù)　　備的意思?！钡蹐虻溃骸按蠛禹淀担降缀訄D從何處來？朕等在何處預(yù)備呢？”舜道：“依臣愚見，五星之精

　　既然在此現(xiàn)形，想河圖之來亦必在此地，就在此地預(yù)備吧?！钡蹐虻溃骸霸鯓宇A(yù)備呢？”舜道：“臣的意思，　　天地之至寶將來，迎接之禮必須鄭重。最好請帝沐浴齋戒，擇一個良日，筑一個壇場，對于大河而祭祀，方足

　　以表示誠敬，不知帝意如何？”帝堯點首稱是。

　　于是大眾就在河濱止宿。帝堯率領(lǐng)群臣齋戒沐浴，又叫太史擇日筑壇場，并擇了行禮之期。但是河的北岸

　　山勢逼仄，諸多不便，只能遷到河的南岸，恰好在河洛兩水的中間。壇場筑好，那行禮之期是二月辛丑日昧旦

　　。

　　到了這日半夜，帝堯率領(lǐng)群臣到壇下預(yù)備一切，一至昧爽，就舉行祭禮。個個竭誠盡敬，自不消說。帝堯

　　又將一塊白玉沉在河中，以為贄禮。祭畢之后，大家休憩一會，再到壇上，向著河水觀看，不知這河圖從何而

　　來。漸漸日影正中，但覺長空一碧，萬里無云。各處村舍炊煙四起。細看那河中長流浩浩，一瀉千里，氣象壯

　　闊而幽靜。大家望了一會，日影已昃，正要下壇，忽見河中發(fā)出一道五色的榮光，燦爛奪目，不可逼視?！　〈蠹铱吹孟∑?，又立住了。

　　隔不多時，又覺河中透出一股淑氣，氤氤氳氳，如綿如絮，如煙如靄，若近若遠，與這榮光相掩映。轉(zhuǎn)瞬

　　之間充塞于天地，把帝堯君臣仿佛墜在五里霧中。又過了些時，遠望四山之上蓊蓊翳翳騰起無數(shù)白云，直上天

　　空，將青天遮祝接著就是風聲大作，萬木蕭蕭，作回旋漂搖之勢。帝堯君臣正有點詫異，忽見河水中流洶涌異

　　常，有一個極大的動物昂首出水而來。仔細一看，乃是一條長龍。又定睛一看，龍腹下尚有四只大腳，又似馬

　　形，究竟不知它是什么東西。但見它口中銜著一塊赤綠的物件，上岸之后，直向壇場，緣壇而上。那時左右侍　　衛(wèi)之人看見那形狀都嚇得倒退。帝堯君臣雖則不懼，但是聞到腥涎之氣，亦覺惡心。那龍馬的頭伸到壇上，即

　　將口中所銜的物件吐下，立刻轉(zhuǎn)身入河而去。霎時間風也止了，云也斂了，依舊是長空一碧，萬里皎皎。只有

　　榮光休氣依稀仿佛猶未散荊帝堯君臣知道這就是河圖來了。細看那物件，頗如龜背之甲，廣約九寸，以白玉為

　　檢，以赤土為口，泥以黃金，約以青繩。打開來一看，果然是一個圖，上面詳載列星之分，斗政之度，地理及

　　山川的脈絡(luò)，以及帝王紀興興亡之數(shù)。并且有兩句文字，叫作：闿色授帝舜，虞當受天命。

　　帝堯看了，遞給眾人傳觀，就向太尉舜說道：“朕要傳位于汝，豈是私意？汝看有憑據(jù)在此，真是天命呢

　??！”舜惶恐之至，稽顙辭謝帝堯道：“天意如此，汝尚有何說！”當下收了河圖下壇。即便整裝下船，要從南

　　岸渡到北岸。

　　剛到中流，只聽見船頭上從人叫道：“鳳凰來了！鳳凰來了！”帝堯君臣探首篷窗一看，果然一只鳳凰，

　　自南方翱翔而至。口中仿佛亦銜一項物件轉(zhuǎn)瞬間直撲船頭，將口中所銜的物件，放在船上，隨即轉(zhuǎn)身飛去。從

　　人忙將那物件送呈帝堯。帝堯與群臣取來一看，原來亦是一個圖，圖上所載亦是各種天地人的事理。帝堯大喜

　　，向群臣道：“今朝一日之中連得兩種天瑞，龍鳳效靈，天地獻秘，朕看起來都是舜得天命之征兆呢。

　　”舜聽了更覺惶窘，再三謙謝，帝堯亦不再言。達到北岸，回頭一望，只見南岸河洛之濱那股榮光又氤氤　　氳氳的噴個不止。

　　大家看了不解。大司徒道：“不要是還有至寶要出現(xiàn)吧，何妨再渡過去看看呢？”帝堯亦以為然，于是再

　　渡到南岸。

　　只見那榮光發(fā)起之地仿佛露出一塊白玉。眾人掘起一看，原來是一塊玉版，方約一尺，上面刻著許多圖書　　。細細審察，才知道圖是畫的天地之形，書是記的天地造化之始，但是文氣并沒有完全，不知何故。后來大司　　農(nóng)倡議再向下掘。果然又得到一塊玉，大小厚薄與前玉無二。拼將攏來，竟成一對。讀起來，文氣亦方才完全

　　。眾人皆大歡喜，于是收藏起來，再乘船回到北岸。隨即一徑歸去，沿途并無擔擱。

　　到京之后，帝堯就叫人將河圖上的文字抄下來，藏在東序之中，以備他日檢查。又因為河圖是天瑞至寶，

　　不易得到，于是殫思竭慮做了一篇文章，叫作《握河記》。這篇文字早已不傳，所以它的內(nèi)容無從考見。從古

　　相傳，但知它是說明受歷數(shù)的意思罷了。

　　過了幾日，文命等班師入京。即日與皋陶等入朝覲見，帝堯念其勤苦，特別慰勞，又獎贊文命治河功績之

　　偉大。文命謙謝一番，又奏明九州已平，尚有九州之外未曾施治，意欲即往考察。　　帝堯允諾，便問道：“汝此次預(yù)計幾年可以完工？”文命道：“臣預(yù)計三年已足?！钡蹐虻溃骸熬胖葜?br>
　　廣大之至，三年來得及嗎？”文命道：“九州之外水患究竟如何不得而知。

　　假使水患不多，臣不過巡閱一周；假使水患亦大，臣擬指導(dǎo)他們一種方法，叫他們自己去施治。雖說王者

　　天下一家，不分畛域，但亦不必勤勞中國的百姓去代他們做，應(yīng)該叫他們自己負責任。所以臣此番出去擬不多

　　帶人去，就帶了天地十四將及伯益、之交、橫革、真窺、國哀五人，又帶幾個兵士整理行李糧食，也就夠了。

　　”帝堯道：“海外路險，而且一切情形與中國不同，難保不有危險，汝不怕嗎？”文命道：“臣仰賴天子洪福

　　，且有云華夫人所賜敕召鬼神之法，又有天地十四將，諒不妨事，請帝放心！”帝堯聽了，點點頭，良久又說

　　道：“汝在外勞苦多年，且去休息，好在九州已平。九州之外，略略從緩也不妨?！蔽拿x了，就和諸人稽首

　　退出，來見太尉舜。

　　那時舜適值與樂正質(zhì)在那里演奏樂器。原來古時王者功成之后，一定要作一種樂章，以享上帝。帝堯在位

　　已八十載，無日不在憂危之中，所以于作樂一事無暇提及，僅僅叫質(zhì)做了一種山林之舞，來點綴點綴而已。為

　　什么要學山林之舞呢？一則帝堯心在民生，想到洪水泛濫，人民蟄居在山林之中，非常困苦。學山林之舞，就

　　是寓一種不忘民困之意。二則帝堯在君位頗以為苦，常想擇賢而傳位，那么他自己可以高蹈林泉，以樂其志?！　‖F(xiàn)在既然還做不到，只好暫學山林之舞，以寓他的寄托，這是他第二個意思了。

　　后來九州洪水，漸漸平定。大司徒等以為郊祀宗廟樂章不可不備，因此力請帝堯作樂享上帝，以告成功。

　　帝堯不得已，就叫樂正質(zhì)去預(yù)備，到這時已具有規(guī)模。因為太尉舜于音樂素有研究，所以請舜商酌指點，邀了　　夔來共同研究。眾人正在討論，鐘磐笙簧，八音齊作。文命和皋陶等進門之后，文命一聽此聲，問皋陶等道：

　　“太尉正在研究音樂呢，請諸位先進去與太尉相見。某尚有事須去做，過一會再來吧?！备尢盏戎牢拿菒邸　∠Т珀?、聞樂不聽的人，亦不去留他，讓他自去，大家就先進去。

　　舜見皋陶等進來，就知道文命是及門而返了。一面與皋陶等相見，一面就說道：“崇伯太拘，我們不過在

　　此試演試演，隨時可以止住，何必不進來呢？”說罷，就和皋陶等細談一切治水的情形。直到薄暮，文命才來

　　，便向舜道：“某適才因遲日即須出發(fā)，這次地點是東西南北的外國都預(yù)備走到。北方苦寒，所以趕快叫他們

　　制備寒衣，因此來遲了?！薄　∷匆嗖缓退嗾f，便問他此去幾時可以回來。文命就將剛才和帝堯說的話說了一遍。舜道：“亦甚好。如　　今九州之內(nèi)水土已平，一切建設(shè)刻不容緩。皋陶元愷諸位留在京都，大可以幫忙?！贝蠹矣稚陶劻肆季?，方才

　　各散。